整个驻防河北的二十万大军都由新任河北招讨使狄青统率,他们不仅在井陉投入六万大军围堵辽军主力,同时还有十余万大军驻扎在十座大城内,坚壁清野,严守城池,另外还有三万水军以及上千艘大船船只,分别在白沟、黄河以及滹沱水中航行,使辽军难以在跨越河北北部的层层防御线。
都统制姚胜手执一根长枪站在高高关城上,远方十几里外的辽军渺小如蝼蚁,姚胜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冷漠,现在才开始四处伐树制造攻城武器,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
一名士兵飞奔而来,单膝跪下道:“启禀都统制,真定县送来紧急鸽信!”
姚胜接过鸽信,慢慢展开,竟然是范宁写来的亲笔鸽信,令姚胜精神一振,他连忙放下长枪细看。
范宁在鸽信中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主要是明确一道命令,如果辽军全部投降,也可以接受,但要防止辽国借投降使诈,一旦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就不要再接受辽军投降,将他们彻底困死在井陉道中。
姚胜点了点头,范相公的命令和狄副帅略有不同,狄副帅指出如果辽军诈降,那么除非辽军再次表现出诚意,否则不予接受,而范相公索性就不再接受投降,不过对方有没有诚意。
姚胜还是比较赞成范宁的方案,辽国如果诈降,那就必须为他们行为付出惨重代价。
这时,远处井陉道中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关城上的宋军士兵纷纷起身向井陉道里望去,只见远处出现一支庞大的队伍,密密麻麻的骑兵黑点望不见头。
姚胜顿时明白,这一定是辽军的主力来了。
他看了看天色,天色快要暗了,乌云密布天空,今晚不会有月色,必须要提防辽军夜间攻城,他随即下令,将弩炮抬上城头。
不多时,宋军从城内抬出了数十架小型弩炮,这种弩炮长约八尺,体型较小,只能将四五十斤重的石头射出五十步外,因为是居高临下,所以射程倒要求不大。
除了弩炮,宋军还抬上来一箱箱铁火雷,每箱铁火雷有三颗,这是对付辽军的大杀器。
不仅如此,姚胜又从后营调来六千士兵,分布在两侧的城墙上,使井陉关的守军达到一万之众,严防辽军夜晚偷袭攻城。
由于夜晚没有灯光,为了解敌情,姚胜又派一名士兵在山道一半处撒了一些警报器。
耶律那也率领的六万大军终于抵达了井陉关,果然和前军的报告一样,井陉关上站满了宋军士兵,让耶律那也心中的最后一线希望也荡然无存。
不过井陉关下的谷地比较开阔,足有七八里宽,新增了六万大军也能容下,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吃了点干粮,喂了战马一些干草和豆子,便用毯子一裹,倒地睡觉了。
空地上有一定行军帐,这是辽军唯一携带的帐篷,现在成为辽军的中军大帐。
耶律新丰身材如一头熊,长了一脸横肉,相貌十分凶悍,他脾气十分暴躁,头脑比较简单,他此时正跪在主帅面前请罪。
耶律那也目光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前锋大将,恨不得一刀将这个混蛋剁了,他刚刚才知道,耶律新丰之前竟然去攻打鼠雀谷,攻打失利后才掉头进井陉道,结果他只比自己早到一天时间,浪费了整整一天半时间。
否则自己在抵达故关之前就应该得到消息,都怪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耶律那也当然是在找借口推脱自己的责任,他心里清楚,就算前军发现不妥,再派人回来报告,其实也来不及了。
不过在耶律新丰面前推脱责任没有意义,耶律那也咬牙切齿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耶律新丰满脸羞愧道:“除了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关城,卑职想不到别的办法。”
“你没有派士兵去周围山上寻找出路?”
“卑职派人去寻找过,太行山都是石头山,十分险峻,不说战马,就算人也很难攀爬,而且几百里山体相连,无路可走。”
耶律那也点点头,“今天天气阴沉,夜间必无星月,适合偷袭,今晚你率领军队偷袭井陉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