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脑袋道:“嗯,我出门以后,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低头刷刷写了几行字以后,将卷宗推给我,还算客气的说:“来,看看笔录和你说的是否相符,没问题的话签名按手印吧。”
边看笔录,我边轻声问了一句:“请问董队现在怎么样了?他和我叔是挚友,对我一直挺好的,我叔叫齐恒。”
我有意无意的暗示一句,此时齐叔失踪的事情相信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借他的名号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
那黑瘦警察叹了口气道:“很不乐观,刀口戳在正心脏,目前在ICU监护,估计是挺不过去了。”
我抽了抽鼻子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很难,市局一些领导估计都在。”他整理一下笔录后,摇摇头说:“最近一个月最好不要出省,有急事的话,需要来队里备案,理解一下,这事儿我们也知道肯定跟你和刘洋无关,但已经惊动了局里和市里的领导,就得按照规章制度办。”
我忙不迭点点脑袋答应:“明白,明白,对了刘洋那边没啥事儿吧?”
警察轻声道:“他也没事,只不过他是董队遇袭唯一的目击证人,肯定询问会更细致一些,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不会故意为难谁,你先回去吧,有事我跟你电话联系。”
我想了想后问道:“对了老哥,饭店门口没有监控录像吗?”
那警察摇摇脑袋叹气说:“作案者极其狡猾,事先潜入饭店剪断了摄像头的电源线,而且他的逃跑路径也是提前就踩好点的,路口的几个监控器都只拍到他的背影。”
我吸了吸鼻子告辞:“行,我先回去了,有事您再招呼吧。”
从刑警队离开,我从门口等了刘洋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他,这才一个人开车往店里走。
说老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儿像是那个刘祥飞干的,倒没啥实质证据,完全就是一种感觉,尤其是想起来他之前看老董的那个眼神儿,不带一丝感情,完全就像是一头野兽在观察猎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相信我现在指定是除了老董家里人以外,最盼着他没事的那个人,前两天刚给他缴了十万的贡钱,他如果翘辫子,我真是鸡飞蛋打了。
回到静姐店里,李俊峰、卢波波和孟胜乐正凑成一堆在看手机,连我进屋都没觉察到,我心情不顺的骂了一句:“你们一天天能不能有点正事,不是组团开黑,就他妈研究毛片,咋滴!吃饱撑得没事干啊!”
“诶我操,吓特么我一跳。”李俊峰仰头看了眼我撇嘴道:“来大姨夫了,那么暴躁?谁跟你说我们在玩游戏,我们搁这儿看新闻呢。”
“看啥新闻?”我点燃一支烟问。
孟胜乐递给我手机道:“组团自杀,今天中午刚发生的,三个小子溜冰溜大了,组团跳楼,就一点多那会儿刚发生的事儿,你看看……”
我推开他的手机说:“我不*看,跟我又没啥关系,自杀的人最傻逼,嗑药自杀的人更不值得同情。”
卢波波坐到我旁边,手指翻动手机道:“不是,有牛逼人挖出来这仨小子的背景,说是他们家里条件都特别好,一个月前这仨人合伙踢死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结果家里出钱把事儿给平了,现在遭*了,疯子说,特别像上回跑到店里求你帮忙那个叫刘什么飞的事儿。”
“啊?”我楞了一下,随即赶忙抢过来他的手机看,本地的一个论坛里,首页是几张摔的完全没有人样的尸体,底下还有各种评论,一个叫“堕落亦是救赎”的ID从底下评论:天公不报有人报,揭秘三名堕楼者的真实身份……
底下原原本本把上次刘祥飞跟我们说的自己遭遇复述了一遍,看完以后,我心情变得说不上的怀疑,同一天时间里,董浩和三个害死刘祥飞爷爷的元凶全部发生意外,这事儿属实也太他妈巧了吧。
我正胡乱瞎想的时候,刘洋失魂落魄的从门面走进来,朝着我声音低沉的说:“老董没了,有人在他的抢救药里注射了高纯度的阿托品……”
所有人全都陷入呆滞,好半晌没有人吭声。
刘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手抓住我胳膊,语无伦次的哭嚎:“朗哥,你说那个逼会不会来弄死我啊,我看到他了,他是个疯子,竟然敢跑进公安医院里杀老董,他特么一定会弄死我的,疯子、波波、乐子,你们得帮帮我啊,我他妈不想死。”
此时的刘洋精神近乎崩溃,歇斯底里的半跪在地上低啸,不怪他胆小,这事儿放谁身上都肯定哆嗦,老董被捅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现在听到有人潜进医院整死了老董,他绷在心头的那根绳儿直接断了。
“慌个毛线,我想想招。”我抬手扇了他个大嘴巴子,恶狠狠的问:“你跟警察乱说啥没有?”
刘洋满脸是泪水的摇头说:“没有,我始终都说我没看清那人的模样。”
“咣当!”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是砖头扔在地上的声音,我拽开门拔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