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运了口气,缓缓自己的情绪,将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迷惑的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张星宇低声问道,不知道是我幻觉还是确实如此,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干又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我看了眼旁边的廖国明,随意回答:“在一个朋友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说。”
“我在白马山公墓,你过来一趟。”他咳嗽两声道。
我不解的问:“大晚上你跑坟地里干啥了?”
张星宇语速飞快的应了一句:“等见面再说吧,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以后,我搓了搓脸颊,看向廖国明道:“国明,波波的事情只能拜托你帮我打听了,我在山城谁也不认识。”
廖国明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你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稳住自己,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又寒暄几句后,他开车将我送回黑哥租的公寓门口,反复交代我不许乱来,这个期间更不要主动去跟辉煌公司的人硬碰硬。
目送他走远后,我从公寓后门离开,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张星宇所说的“白马山公墓”。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从古至今坟圈子这类地方就一直都不是啥吉祥的象征,我们这种捞偏门、跑社会的,虽说不怎么迷信,可有些玄呼呼的玩意儿还是挺抵触的。
白马山公墓,在山城巴南区境内一座名为云篆山的山上,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半,整条盘山公路上无比的沉寂,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瞟我几眼,似乎很是紧张。
我递给他一支烟,笑呵呵的自圆其说:“一个好朋友过世了,我刚刚才从外地赶回来,所以想着晚上去祭奠一下,老哥不用害怕。”
“咳咳。”他不自然的干咳两声,结果烟卷,朝着夹生的普通话道:“我听说白马山公墓最近有一部分在修缮,晚上连管理人员都没有,没有熟人带着,你很难找到你朋友的墓碑啊。”
我随意敷衍一句:“没事,我有朋友提前过去了。”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驶上盘山公路,将我放在公墓的门前就迅速离去了。
瞅着幽静漆黑的坟茔子,我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
这时候,小涛穿一身脏兮兮的破旧迷彩服,造的有点像民工似的从公墓里走出来,轻声喊我:“朗哥。。”
我迫不及地的问:“怎么回事?”
小涛看了眼左右,朝我昂昂脑袋招呼:“进去再说吧。”
我跟在他身后,顺着一条石板铺成的小道朝公墓深处走去,沿途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墓碑,稍微不注意就踩到了祭奠用的那种冥钞纸钱,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反正心慌慌的。
顺着小道一直快要走到后山,我才看到一丝光亮,不远处一个新挖出来坟坑旁边支着一盏工地上很常见的那种大瓦数的白炽灯,张星宇叼着烟蹲在旁边,大涛掐腰站在坟坑的侧边,手里握着一根铁锹,跟小涛的打扮一样,也是穿着民工似的脏兮兮迷彩服,隐约可以听到坟坑里传来“呜呜”的人声。
我马上快走几步,结果看到坟坑里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双手双脚被绑着,嘴上勒着一条白毛巾,呜呜咽咽的声音正是从那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
我揉搓两下眼睛,侧头问张星宇:“什么情况?这人谁呀?”
张星宇吐掉嘴里的烟蒂,沉着脸介绍:“他叫柳旭,是山城辉煌分公司的财务。”
我迷瞪的问:“不是,你绑个财务干啥?”
瞅眼前这架势,张星宇他们不像是刚到,明显已经来了好一阵子。
“大涛,把他拽上来。”张星宇没回答我,而是朝着三眼摆摆手示意。
不多会儿,大涛将坟坑里的男人拽上来,男人满身是土,眼神惊惧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打量我们。
张星宇走到男人跟前,阴嗖嗖的出声:“我给你拽开嘴里的毛巾,但你不要喊,能听懂吗?”
那男人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
拽下来勒在他嘴上的毛巾后,男人马上磕磕巴巴的求饶:“诸位大哥,我是真不知道辉煌公司内部的任何事情,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财务,平常负责走走账、做下预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