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把梳子，我平日里很喜欢它，可你觉得我跟这梳子相配么？你不觉得梳子就该跟梳子配在一起么？”

锦云这是在暗指自己与翊宸不是同类，所以不相配么？四九颌首，

“不是同类又如何？互相喜欢不就可以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有何错处？”

“他喜欢你？哈哈...”

锦云夸张的拍桌子大笑起来，她简直难以相信四九的话，就算四九与那镜中男子曾有过交集，那男子也不会真的喜欢她。

“你不信么？他是喜欢我的,他待我极好，给我包扎伤口，亲自给我喂饭，夜晚还与我睡在一起...难到，这都不算么？”

四九细数翊宸对自己的种种好，试图证明翊宸也是喜欢自己的。而锦云还是一副目空一切的轻蔑态度，这让四九很不爽，她想在多说一些翊宸对自己好，可搜肠刮肚，也只有上述的那些了。

“别傻了，他对你的种种好，只是当你是一个宠物而已。”

宠物？四九惊愕。

“看来你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什...什么？”

“你看，我也待府外的桃花极好，时常给它们松土施肥，它们会不会跟你的感觉一样，以为我也是喜欢它们的？”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四九的鼻子一酸，她的嘴上虽不信，可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她只是不愿意相信锦云的话，不相信自己在翊宸的心中只是一只宠物。

“呵，难道他一个人类对你这个小狐狸能有什么想法，他纵使会留你在身边，待你好，也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宠物。他待你的这种好，是跟你的喜欢不同的。以后他会娶一个喜欢的女人，并与她长相厮守，生儿育女。人也只能跟人在一起，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锦云的言语犀利，而且总是‘一针见血’。四九恨她不保留的直接。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明白，只是不愿意戳破。

刹那间，翊宸与素心甜蜜相处的画面轮番在她的脑海中上演。

他们牵手，他们谈笑，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一起长相厮守，他们成亲，他们睡在一起，他们生儿育女？

...

难道只因为自己是狐狸，翊宸才当自己是宠物么？所以这些事情自己都不可以么？

不行，不行，翊宸是我的，只能喜欢我！四九在心里呐喊。

若翊宸喜欢人，那我变成‘人’就是。

“是不是，人只喜欢人？”四九仰起小脸，认真看着锦云问道。

烛光浅浅，锦云看到四九的眼眶中有泪花闪烁，心中有些不忍。其实她也不愿意说的这么直白，叫四九难过。只是她在这世上活了近千年，虽未亲历过，却也看过太多的悲剧，自古以来，妖精喜欢凡人都落不到好下场。所以她不希望四九再痴迷那个凡人。

“是啊！人自然是喜欢人的，不会喜欢狐狸的。”

“那...那我变成人，他会喜欢我么？”

锦云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冷冷的笑道

“你想变成人形让他喜欢，对不？呵呵，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专心修行吧。凭你现在的道行，想要幻成人形，最少还需要再修个百年。”

闻声，四九错愕之余，黯然颌首，

纵使再愚钝，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大多不过数十载的寿命，极少数过百岁。这个百年的光景对于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待到自己幻成人形，那翊宸恐怕也看不到了吧...

想着，那颗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划出了眼眶。

“很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