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木氏来青正园里,她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了去平乐园的事情,她低声说:“三婶,姑祖婆婆那样精明的人,只怕是我不说什么,就去了那么一趟,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程家三老夫人轻点头说:“是啊,她一直是心里有数冷眼旁观了这么一些年,她的心里面,其实是一样觉得庶女们弱小可怜,她不认为夫子们偏心有错。”
木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低声提议说:“那我再去说一说?”
程家三老夫人轻摇头说:“如何说?当年你母亲在的时候,尚且都只能委婉的提一提,你又更加的小一辈,还是别去讨嫌了。”
木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低声说:“三婶,你说我们父亲可知道平乐园的真实情况?”
程家三老夫人沉默片刻后,她一样低声叹道:“现在程家不比从前了,你父亲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要你姑祖婆婆在,夫子们行事不过分,他只会是不知道。”
木氏面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程家三老夫人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劝道:“你做得已经不错了,家大业大事情烦多,你是家里的主母。
从前你母亲在的时候,她就盼着你能够更加刚柔相济一些,如今她不在了,我就代她跟说一说吧。
男人们对有些事情看法,是与我们女人不相同,我们认为是大问题,在他们的心里只会觉得小问题。
有些事情,我们要不说出来,他们是永远不会明白。而且有时候,我们就是跟他们说了出来,他们也觉得我们太过小题大做了。
你还年青,所以你刚直。等到再过上几年,你就明白,有些事情,你不必当事去看,你顾好自个,照顾好夫婿和儿女。
有时候的弯腰,是为了更加挺直身板。”
木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苦笑起来,说:“其实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面对他的时候,想起他做下的事情,想起婆婆就这样去了,我心里那股气就往上面冲。
他不来,我心里反而平静。我也明白,他要是长期不来,我这个家当起来会很是艰难。”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木氏的神色,她伸手拍一拍木氏的手,说:“不急,你想得明白,便能够缓缓来。”
木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轻舒一口气说:“三婶,我也想得明白,我与他要处不好,只会成全别人的心意。
他只要心里还敬重着我这个嫡妻,我慢慢会和他好好相处下去,我尽全力忘记那些事情,一心一意只想着他的好。”
程家三老夫人瞅着木氏只觉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也不想这样的劝木氏,然则嫡长房他们夫妻如果处不好,实在是影响程家一大家的发展。
木氏走后,程家三老夫人跟管事妇人低声抱怨说:“这男人们做的孽,却要我们女人们心里难受。”
管事妇人瞧一眼程家三老夫人,她低垂着头不说话。
相对外面传言里那些荒唐的大户人家男人们来说,程家的男人们至少在嫡庶方面还是态度分明。
程家三老夫人静坐好一会,等到程家三老太爷来的时候,她又很自然冷待了程家三老太爷好了一阵子。
程家三老太爷皱眉瞧着她好一会,说:“夫人,你这一时好一时坏的心情,也只有我这个性子好的人才能容你一容。”
程家三老夫人顺势下了楼梯,说:“老爷,你这样古怪的性子,也只有我能够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