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棚子里一番打听算是白费劲了,老板忙着做生意,也没注意渡口来来往往的人。我把面吃完,也不打算马上就走,在河滩这里,除了那些大一点的镇子之外,就只有渡口是人烟密集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我想着在沿途每个渡口都滞留一段时间。
渡口人多眼杂,不便久留,我就在渡口西边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渡口的情形。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渡口的渡船都歇了,因为一般的船家是不会在夜里行船的,船家一歇,棚子里那些做小买卖的人也各自收拾摊子。
嘚嘚……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因为之前被人骑马追击过,所以一听见马蹄声,浑身就不自在,不过我隐藏的很严密,别人绝对发现不了我。
马蹄声能被听到,马匹其实已经在很近的地方了,果不其然,转眼之间,十来匹马飞驰着到了渡口,每匹马上都驮着两个人。马上的人无疑全是练家子,马匹跑到渡口的时候,速度一缓,坐在骑手后面的人翻身下马。
这些人一下马,骑手一刻不停,继续催马前行,渡口只留下了十来个刚刚下马的人。
“你们几个,从明儿个起,就先不要做生意了。”一个刚从马上下来的汉子指着渡口几个走船的船家:“把船留下来,咱们要征用,过上一个月,你们再来。”
渡口的船家走南闯北,都有几分眼力,瞅着眼前的架势,知道这些冲到渡口的人不好惹。但是船家靠渡口生活,一个月不做买卖,一家老小都得去喝西北风。
“几位爷,你们要征用咱们的小船儿,那是咱们脸上有光。”一个老船家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只不过,这一个月都不开张,家里头一家人得吃饭啊……”
“拿去!”说话的汉子丢过去一只钱袋:“这些钱,你们渡口的人分了,一个月不要过来,另外,这件事敢说出去,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钱袋里的钱不多,渡口这些做小买卖的人平分了,也维持不了一个月的生活。但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河滩上拳头硬就是草头王,船家们心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渡口的船家连同买茶水饭食的都被赶走了,那十来个汉子各自换了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把客船连同棚子收拾了一下。
看到这里,我骤然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帮人把渡口的船家撵走了,是想乔装打扮守着渡口。
等他们忙活完,天已经黑了,几个人聚在棚子里烧火做饭,我想听听他们说话,暗中蹑手蹑脚的从藏身的地方溜出来,躲到了棚子后面不远的地方。
“吃过饭,咱们分成两班,一班睡觉,一班盯着渡口,只要有人过来,严加盘查。”领头的那个汉子跟下面的人吩咐道:“那小子的画像,你们都看过,可不要大意。”
“他娘的!”下面有人牢骚道:“咱们本来过的好好的,就因为这小子,得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小渡口熬一个月。”
“谁说不是?真要是在这里逮到七门那个姓陈的小子,咱们先抽他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