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猛地偏过头,就瞧见肩头放着一只森森的手爪,没有半点皮肉,却泛着黑紫。
她猛地伸手想要去拍打那只手爪,手伸到一半,却想起来若是自己碰到了那手爪,也是会中毒的。
是以,她忽然迅速的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副特制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后,更是朝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朝自己的身后一洒,而后迅速的逃开。
转过身,她看见一副人骨——一副像是有生命的人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融化的骨头,忽然抬头,望着静太妃笑了一声,掉下一颗牙:“妹妹,这是蚀骨粉?又加了毒?”
“可惜啊,这副骨头,也不是姐姐的呢。”
“你知道的,姐姐的遗体已经和皇上一起葬了呢。”
这话音刚落,那副人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消失在了静太妃的眼前。
当白骨彻底的消失后,远处的床榻上,却坐了一个人……不,一只鬼。
那是先皇后的脸,穿着先皇后就寝时最喜欢的衣裳,手里还拿着那块藏着赤血炎毒的玉佩,玉佩已经破碎了,里面的毒丝钻了她的身体里,却又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像是以她的身体为生长源,长出了千千万万根毒丝,在她的身后肆虐的生长着,越来越长,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朝着她这边延伸的过来……
“赤血炎毒的滋味,妹妹亲自尝过吗?”
“就像是有一把火,日夜不停的烧着你的五脏六腑,甚至烧着你的灵魂,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烧干,痛苦不堪,却又不得解脱……”
“那是你活该!”静太妃恶狠狠的道:“谁让你不肯让皇上封我做贵妃?谁让你不肯说服皇上将我的名字写上皇室族谱?谁让你蠢!”
“姐姐,你生来就占尽了好处,你是千金贵女,你是先帝亲点的皇后,你母仪天下,你雍容大方,你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可我呢,我只是个妓子的女儿,我做什么都要被你强压下一头,就连同是进宫做皇上的女人,你也能得到那么多的宠爱,我却只能在宫里寂寞孤独冷,我恨你!你这个虚伪的贱人,你就该悲惨的死去!”
“可是姐姐对你不薄的。若非是我,你连家门都进不了,若非是我,你连宫门都踏不进去一步,若非是我,你在宫里多年,不可能活的那般安稳自在,若非是我,你也不会成为静太妃,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恩将仇报,趁着我怀着阑儿,竟对我们母子下这种剧毒?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是又怎么样?”静太妃恶狠狠的道:“不毒不狠怎么才能爬上高位?姐姐,你的善良,只是愚蠢!所以你死了,变成了一只鬼,我还活着,我还是这轩辕王朝的太妃娘娘!”
“莫要忘了,你总会死的,如你这般心思恶毒的人,死后下地狱,过刀山,下油锅,是要历经百般酷刑,永不能超生的!”
“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会让你活着偿还的!”
这话落了音,窗外又有狂风进来,静太妃睁不开,忙用袖子遮了一下,等到风平浪静。
屋子里竟又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幽绿的烛火恢复了正常,窗户扔打开着,门也打开着,丫鬟就倒在门外,额头上还有血,屋子里仍阴冷冷的,但是似乎危险已经过去了。
静太妃虚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道:“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这世上真的有鬼魂,真的有……”
就这么一小会儿,她身上冒的冷汗,已经足够将她的衣裳都湿透,冷风再一吹,冷的她直打哆嗦。
她的身体和精心都极度的疲惫,自然也就没能察觉到那一丝丝钻进她鼻端的异香。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她就晕倒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您醒醒。”
静太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直到听到有人喊她。
她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是那个丫鬟在喊她,她又迅速的坐了起来。
四下里一看,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昨晚上点的那些蜡烛都已经燃烧殆尽,香炉的香薰也只剩下一点余烟,丫鬟的穿戴的很整齐,就站在自己的床榻边,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她昨晚明明瞧见丫鬟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可今日丫鬟的额头上白皙光洁,别说是血,连点青紫的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