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刘辩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又飞快的消失,嘈杂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不过最清晰的还是鼻骨被踩断,鲜血涌入口腔的汩汩声。
年轻人被鲜血刺激得发了狂,怒吼一声,将自己从积雪中拔了出来,连甩两下,甩脱了马镫,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倒地身亡。他吃了一惊,抬起头,却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火红的身影在雪地上飞驰,另一个身影在她前后往来倏忽,将一个个挡在她面前,或者想挡在她面前的人或马一一击飞。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信手挥出手中的滑雪杆,不论是飞驰的战马,还是挥舞战刀的骑士,都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轻飘飘的飞起,让出火红身影滑行的道路。
“杀了他——”年轻人用袖子擦了擦鼻子里的雪,抽出战刀,愤怒的狂吼。
没有人听他的。
貂蝉心花怒放,撑动滑雪杆,在雪原上任意滑行,根本不在乎面前有没有障碍,会不会有敌人。任何人,只要拦在她的面前,或者想拦在她的面前,都被刘辩一一击飞。正如刘辩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天子,走到哪里都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没有人敢挡他的道,也没有人能挡他的道。
而现在,他在为她开道,仿佛她才是君临天下的王。
看着在她眼前来往飞驰的刘辩,貂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没有了紧张,她滑得更加轻盈,更加飘逸,滑雪杆忽起忽落,滑雪板载着她在晶莹的积雪上轻快的滑行,发出丝丝的轻响,像是一曲欢快的歌谣,吟唱在她的心间。
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人拉满了弓,闪着寒光的箭头一直紧跟着刘辩,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松开勾弦的手指,一直没有射出这只蓄势待发的箭。细密的汗珠从他油亮的额头沁了出来,沾湿了他浅黄色的头发。
平生第一次,他对自己没有了信心。虽然那个背影离他不过百步,虽然那个身影已经被他牢牢锁定,可是他却不认为自己能够射中他,只要盯着这个身影看了片刻,他就会有一种错觉,这个身影似乎突然变得庞大无比,甚至可以塞满整个天地。
在这个身影的面前,他就像一只不起的蚂蚁。
“射他!”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用刀背猛砸他的后背。“给我射死他!”
中年人不动如山,屏住了呼吸,再次瞄准刘辩,锁定了刘辩,屏息待发。
不经意之间,刘辩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撇,凌厉的眼神越过百步,带着无边的威压,一下子涌进了他的眼睛,涌进了他的识海。
“轰”的一声,中年人的脑海中有战鼓突然炸响,一下子震散了他的心神。他一仰头,栽倒在地,手中的箭也偏离了方向,一箭正中年轻人的大腿。年轻人瞪圆了眼睛,“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
刘辩根本没有在意,他撑动滑雪杆,飞身而起,一脚将挥着战刀迎面杀来的一个鲜卑人撞倒在地,踩进积雪之中,这才倏地的一转身,以一个漂亮的急停动作收住身形,看着貂蝉如履平地的从那个鲜卑人脸上滑过,笑盈盈的说道:“如何?”
“嘻嘻,太好玩了。”貂蝉身体微曲,在滑行中优雅的欠身施礼,笑靥如花:“陛下威武。”
“呵呵,足以横行天下否?”
“陛下圣明,横行万里,无人敢当。”
“朕心甚慰。”刘辩张开手臂,做出一副君临天下的威严:“爱妃,与朕一起同行。”
“谢陛下!”貂蝉咯咯的笑着,转了过来,与刘辩携手而行,脸上洋溢着骄傲和不加掩饰的崇拜。
周围的鲜卑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在这里逗趣,而已方二十余骑却以各种姿势倒在雪地里,狼狈不堪,一个个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两人砍成肉酱。可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爬不起来,稍微一动就痛不可当,只能躲在雪地中,从不同中的角度来欣赏让人切齿的这一幕。
最生气的当然是年轻人,他看着眼角流血,倒地不已的中年箭手,看看那些东倒西歪的部下,再看看玩得正欢的刘辩和貂蝉两人,急得眼珠子都红了。他四处一看,终于找到了那个正在雪地里挣扎的中年汉人,连忙奔过去,将他拽了起来。
“他们是谁?”
“他们……”中年汉人气喘吁吁,惊魂未定:“他们是……”
“大汉天子。”刘辩和貂蝉并肩而至,接过中年人的话头,淡淡的瞥了中年汉人一眼:“现在,你可以告诉朕你是谁,这个鲜卑丑奴又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