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惊军,叫呼奔走,谬言烟尘,斩之。
凡言占候,或更相推托,谬说事宜,兼后漏泄者,斩之。”
不战而降敌,没其家
凡有私仇,因战阵报复者,斩之。
布阵旗乱,吏士惊惶,罪在旗头,斩之。
阵定或辄进退,或辄先取敌,致乱行者,前后左右所干之行便斩之。
或有弓弩已注矢而回顾者,或干行失位者,后行斩,前行不动行,斩干失之行。
·······
隋军府兵制度,最重军纪,古军法七杀五十四斩,但是隋军军府,各种斩杀条例数不胜数。
因此隋朝的府兵一般都是贵族官员地主豪强富农子弟充当,都是健壮勇武者。他们自置军器,熟练武艺,点选入府之后,一开始学的便是各种军法军规,然后便是各种旗号金鼓命令,晓习军法,知道指挥。
在残酷的战斗中,哪怕是再强健者,也会恐惧。
而恐惧,往往会崩溃军阵,导致战败。为了避免,所以就只能依靠严酷的军法来维持秩序。
军中是不讲情理的地方,这里只讲军规军纪。
虽然府兵制设立以来,使得府兵成为一个重要的出身途径,堪比后世明清之时科举之途,但想要挣得功名,首先就得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
每一队都有一个军法官,这个军法官便是一队的队副,战时手持陌刀站立在全队的最后面,充当着军法督战官,而队头站在最前面,充当引战者。
薛世雄骑着马缓缓的从阵列前走过。
一个个的队摆开,几万人几乎排开了数里之远,但纵深十分薄。
基本上就是三排车阵的纵深。
一个车阵由几个队组成,既有步队,也有车队,还有骑队。
每个队都有一面队旗,队旗由旗手掌握,他就站在队头后面,他的左右还各有一个护旗手。旗手是全队中仅次于队头和队副的士官,选的是最高大勇悍者,而他的两个护旗手,也都是全队武艺最出众者。
旗手不但要保护好旗帜,还要注意观看中军和上级的营团,随时注意上面以旗为令,变动军令。
战争一开打,尤其是超过百人的战争,靠口耳指挥已经不够了,这个时候只有靠令旗靠鼓乐来指挥。
薛世雄手一指。
立即数名亲卫冲进军阵中,将一名弓手拖了出来。
“弓弩已上搭箭上弦,却还左右张望,当斩!”
那是个还比较年轻的弓手,他并不是府兵,只是个乡勇,头次参加这么大的会战,难免不紧张。
薛世雄不理会他的求饶,继续走下去。
一个看到这边情况,忍不住跟旁边伙伴嘀咕的长矛手也被拖了出来。
“临阵待战,与左右往还言议,当斩!”
“……当斩!”
“……当斩!”
一圈巡视下来。
仗还没开打,薛世雄已经从他统领的八千人中,揪出了几百个倒霉的家伙,全都是犯了各种各样的军规,当斩。
薛世雄让亲兵把这些人全都赶到了阵前。
每人扔给他们一面盾牌一把横刀。
“阵前违抗军规,军律当斩,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能陷阵摧锋,则免死!”
陷阵。
便是指攻入敌军军阵之中,这是敢死队。
若是陷阵破敌,那便是与先登一样的大功,可免死。
但如果不能陷阵破敌,就算回来了也还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