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
白马城。
李密亲自坐镇城下指挥,海量的魏军如潮水一般的进攻,各式攻城器械齐上不说,李密还充分发挥着自己兵力优势和主场的优势。
四面攻城不说,还征召来大量河南的民夫壮丁,让他们负土填壕,在外修建土山以让魏军可以将攻城弩投石车居高临下攻击白马城。
没有什么花招。
就是强攻硬打。
李密给自己的精锐嫡系授了朝廷给的神捷神行两个军号,神捷两军留守在金镛城和兴洛仓,神行两军,则一军驻虎牢关,一军在这里为他督战押阵。
各军将抽签率部攻城,谁抽到谁就上,敢有松懈怠战者,斩。
“主公,这样攻城,伤亡太大了。”
李公逸看着自己的部众在城墙下大量死伤,不由的直皱眉头。李密的魏军,其实采取的就类似于一个加盟入伙的性质,当初他兵入河南,于是各路叛军反贼纷纷来附,甚至有许多豪强地主也招兵买马率部来归。
李密对这些人,是来者不拒,并且按照麾下兵马数量多少、强弱来授给官职。
兵越多,越精,则授的军职爵位越高。
李密给这些人授给官职爵位,然后给他们编制,让他们按他定的魏军行营制度编整兵马,然后依然交给他们自己指挥。
而每次作战,各部所缴获的战利品,也都是归各自所有,只是另拿出三成来上交给李密。
在这种规矩下,魏军的数量极大,反正兵越多官越大,能抢到的战利品越多,那些贼匪豪强出身的军将们也不傻啊,都是拼命的招兵,甚至是强拉壮丁。
魏军不但兵多,而且还杂,派系山头也多。
李公逸、王当仁、周文举这些,个个拥兵数万,还有不少原本隋朝的降将,也都是个个手握重兵。
李密自己嫡系的魏武卒,数量并不多,而且就算是嫡系,可下面的诸将带兵,也都是习惯的把兵当成私兵。
顺风的时候,就争先恐后,抢战利品的时候,甚至经常大打出手,但遇到硬骨头,出现大伤亡的硬战,却又都畏难不前。
“你抽到了进攻签,那么便要攻完这两个时辰,我不论你怎么安排布置,都要遵照我的战前命令不懈怠的进攻,攻不下,也得攻满两个时辰,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
李密很清楚这一场大战的重要性,他不可能在这里长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主公,可是我麾下的弟兄们已经折损超过一成了。”
“才一成,你喊什么?”李密不满道。
“可弟兄们都已经士气低落了,再这样攻下去,他们说不定就会溃散了。”
“我只听说野战阵破溃散的,守城被破溃散的,还没有听说过有攻城时攻的溃散的,继续进攻!”
李密看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又出言安慰,“待攻下白马城,缴获夏军的装备后,我给你一百副具装铁甲。”
听到一百副具装铁甲的诱惑,李公逸只得硬着头皮接令,继续回阵前督战指挥。
“主公,这城中夏军太强悍了。”一将道。
“那又如何,不过万人,这数天来,我们的猛攻,已经起码击杀了城中不下两千人,我军虽也折损不少,但对我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只要继续这样攻下去,白马城必破。”
在李密看来,之前白马城守军一万多,所以难攻,可现在只有八千了,再攻下去,便是七千六千,城中守军越来越少,城池也会越来越难守。
而他还派人在挖地道、造器械,因此,胜利必然是越来越偏向他这边的。
至于伤亡,这是必须承受的结果。
可只要拿下白马城,就是这场夏魏决战的关键点,他不相信窦建德还有多少这样的精锐。
河北。
范阳。
独孤篡腰上系着白麻,他与范阳兵马都在为大业天子服国丧。
“大帅,河间细作回报,说乐寿城中现在只不过万余人马留守,十分空虚,窦建德已经集结各郡兵马,共十万人马南下与李密争雄去了。”
独孤篡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兴奋。
“李密那个逆贼,摇摆不定,今日归附明日反叛,如今居然还投辽东伪朝,让他们狗咬狗去,正好,咱们发兵收复河北。”
“辽西郡和涿郡方向如何,罗嗣业和罗成两叛将可有兵马异动?”
“未曾发现二郡有兵马异动。”
“上谷王须拔呢?”独孤篡又问。
“王须拔率军进攻罗嗣业的云内郡,结果被罗嗣业大箭射杀于阵中,如今其部众败逃回上谷。”
“王须拔死了?”独孤篡有些意外,“死的好。”他咬牙道。
只不过他死了,倒是使得罗嗣业少了一个大敌。先前王须拔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被授予上谷郡公,上谷都督兼太守,奉旨越太行,出飞狐进攻云内郡的罗嗣业。
谁能想到,这个家伙以往在河北倒是屡败官军,夺得上谷诸城,可谁料十余万人马去打罗嗣业,居然败了,还被罗嗣业射杀。
真是无能的草包啊。
“节下,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出兵上谷,将王须拔之部众吞并,然后夺取上谷郡呢?”一名将领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