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体虽然是宋朝出现,但至少现在还没出现,那是活字印刷发明之后,专为印刷而产生的,但是一直不招宋代文人的待见,认为缺乏生气,太死板。而且简有之的字太不像话了,就算是按宋体写,也未必就能写成宋体。
“楷体是比较适合的!”
这是杨懿一锤定音,这方面她比简有之有太多的发言权。
“这事你说了算,我打酱油!”
杨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打酱油?又是什么怪话?该不会是含沙射影吧!若是心里对我不满意,现在也只有我两个在这里,你就敞开了说,别藏藏掖掖的,显得小家子气!”
自己多心,先将人怪上了再说。
“没事,就是只围观,不掺和的意思!”
自从和这女人发生超越友情的关系之后,就一直处于她的阴影之下。
“扑哧!”
寡妇笑了,掩着嘴儿,吃吃的有些像狐狸。
“妾身也就是这么一说,犯得着这么紧张,擦擦汗吧!”寡妇将手里的手帕递了过来,随手擦了擦。
“官人、杨夫人请喝茶!”
二丫又恢复了神出鬼没的轻功,站在门口端着两盏茶过来。
“咳咳!”简有之伤风,忙将手帕揣进了怀里,指了指桌子,显得一本正经的和杨懿说话的模样,“放下吧!”这都已经第三次了。
二丫将桌子上冷却的茶杯换了,又飘了出去。
“你家里的夫人个个都挺厉害的,平时没少费你的心思吧,这妻妾争宠的,最受累的还不是男人。要是过的不顺心的时候,就去我庄子里散散心,好歹也只有我一个!”
寡妇抿着嘴儿笑的很得意。
“咳咳,就定楷体了,明天我就让工匠开始刻字铸模子,不出半月就能将活字版做出来,你倒是考虑好了,要印哪一本书?”
简有之忙岔开话题,这女人一个顶三,也不是个善茬!
“我也正想着这事呢,你给我出个主意,这事你也有份,别我一个人想!”
杨懿捶简有之的腿,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不如将官家的圣旨印出来吧,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大家一定会一拥而上,打得头破血流,我们的生意想不好也难!”
明显是个馊主意。
“你还真是无知无畏,这话也敢说,御史台那些闲人正愁没事干,一人吐口吐水淹死你,都没人敢搭救你!”
杨懿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有时候真不靠谱!
“要不,印三字经怎么样?反正我庄子里的学堂要开张了,正好充当启蒙教材,一举两得!”
“什么三字经?”
杨懿吃惊的看着简有之,怎么自己就孤陋寡闻了?看看这厮,也不像是个有学问的啊,连个圣旨都听不囫囵的人。
嘴贱!简有之心里又抽自己一巴掌了。
现在距离南宋那王伯厚出生有两百年光景吧,顿时金手指再现,光环加身,一幅欲哭无泪的模样。
“这个是我年幼的时候,家里请的教书先生教我的,天天背,月月背,印象深刻,因此便一口就说了出来,纯属口误,不印这个,印点有意义的书吧!譬如狐狸精的故事和女鬼的故事不是很好么,瓜田李下,坐车如厕必备之良品啊!”
寡妇的眼睛贼亮的,盯着简有之笑。
“你不是惯于说谎的人,慌慌张张的,就是你家的小妾都看得出来,还瞒着妾身有什么意思?”
“那我就念一念吧!”
简有之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吊了吊嗓子,准备开个演唱会的模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有点意思,寡妇点了点头,眼角里带着笑,渐渐的越来越温柔起来,暧昧的不行啊,柔情似水的模样,也不怕淹死那个正在吊嗓子的。
至于“炎宋兴”之后,便不再往下念了,虽然是寡妇在这里,但是念出来风险太大了,说不得让寡妇起了疑心,将自己当祥瑞献给朝廷。
“……我教子,惟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念完收功,简有之吞云吐纳,缓缓坐倒,一幅庄严宝相的模样,大有一朝得道,成佛成圣的架势。
“真不错,真不错!”
寡妇击节赞叹。也是个识货的女人,如果苏玉婷听了,肯定第一想法就是能不能卖钱,能卖多少钱的问题。
“官人再念一遍吧,我记录下来!”
激动之下官人都叫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不过简有之的字不招人待见,直接剥夺了简有之的书写权。
这活儿不算累,简有之再念一遍。
杨懿写得很认真,完了,吹干墨迹,让简有之再审阅。
字迹很漂亮,自有一股风流体态,简有之顿时泪流满面,和寡妇一比,自己还真是个文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