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股巨大的气浪以两人相交的拳头为中心,迅速朝四周弥漫开来,身边的松树被这气浪一震便摇晃不止,长在身上的松果“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可方正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充满快意的哈哈一笑,再次扭身与任三厮打起来,任三也不退半步,举着拳头不停的与面前的家伙撞在一起。
双方又走了十多招,却谁也没能奈何得了对方,任三纵然不怕惹事,可方正仿佛更不在乎这些,一番战斗下来,竟有愈战愈勇的势头!
眼见着方正手上架势不停,嘴里却哈哈笑道:“任三,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这半年你成长不少,现在才有和我交手的资格!你不是相见老首长吗?那就用你的拳头寻路吧!来打倒我!”
任三看着满脸狂热的方正,有些不理解这家伙的思维,不过嘴上却不能败下阵来,一听他说完,便摆出尖酸刻薄的嘴脸,说道:“方正,好好的侍卫你不当,偏偏到我这讨打!我看你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吧?军方的审核好像过于松懈了,不然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态怎么可能承担守护老首长的重任?”
听他说完,方正的身子猛地一滞,差点被任三气的吐血,却找不出合适反驳的话,干脆默不作声,不再找什么话茬,身上的气势越发惊人的涌动起来。
任三明显的察觉到方正的变化,倒是没有害怕,自身的气势也猛然提升一截,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他与方正的打法大开大合,看起来虽然暴力无比,气势十足,可两人却都很默契的没有使出看家本领,反正拳头已经用护体真气包裹住,再怎么打,只要实力相差不太悬殊,疼的总归不是自己。
所以,这看起来火药味十足的打斗场面,反而更像是一次切磋......或者说是方正单方面的一种发泄。
任三已经发现了方正对战斗的异常渴望,每一次两拳相交,那种力量透体而出的酣畅,似乎很能带给方正快感。
而最主要的一点却是,任三没从方正的眼睛里发现敌意。
虽然他嘴上说着要给自己一点教训,可战斗中,对手的情绪是很好捕捉的,方正根本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敌意;而当他又说什么自己变强才配和他交手的时候,任三也没发现方正表现出什么狂妄......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期待!
他期待任三越强越好!
可正因为如此,任三才更加混乱——一个既没有敌意,又没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成就感的人,为什么要和自己非打一架不可呢?
任三有一个优点: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先放下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了解。
所以,任三干脆放手陪着方正尽情的战斗!
不过大概只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任三意料之中的情景便出现了。
一个穿着棉衣,端着水盆,腰上扎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偏房里走了出来,却压根没第一时间理会庭院中打斗的两人,而先是将盆里的水远远的泼了出去,才一只手掐着腰,用带着一股浓重京味的口音对方正喊道:“小方儿!别快打了,老首长急着见客人呢!”
来人打断两人交手的确是在任三意料之中的事,可出来“传令”的,却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像保姆一样的中年妇女,这是任三万万没想到的。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保姆”刚一说完,满脸亢奋的方正竟然真的住手不打了!虽然眼神的战意与躁动无法掩饰和压制,但方正却真的罢战了。
停手之后,任三还没说什么,方正便冲妇女点了点头,也没什么不满,语气平淡道:“好的张婶,我知道了。”
说完,看着满脸不解的任三,方正笑了一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谢谢,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说完,方正便回到自己原先所在的屋子,任三不明所以,只能看向张婶。
张婶就像一个真的保姆一样,一手拿着铜盆,一只手因为寒冷而缩进衣袖,对任三朴实的笑了一下,说道:“小伙子,快进屋吧,外面冷,老首长等着你呢!”
任三也朝这个张婶真诚的笑了笑,道了声谢,跟在张婶身后走进了屋子。
任三刚一进入,却没再屋子里见到老首长。这间屋子刚一进门,便是客厅,客厅两侧分别有两扇门,任三没见过四合院的内部装饰,倒是觉得和刘寇口中的东北平房有些类似。
屋子里的装饰很素朴也很老旧,甚至很多东西都是任三没怎么见过的。
进屋之后,张婶放下水盆,一指东侧的那扇门,对任三说道:“小伙子,进去吧,老首长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