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任三多想的时间,阿婆进去通禀之后,没到一分种的时间,此间的主人林远便匆匆迎了出来。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个月之前,那个时候的林远趾高气扬,满是富豪的傲慢,如今虽也是衣着考究,可面对任三,却再也没有那副高人一等的架势。
这里的变化着实来的太快,林远匆匆出迎,再一次见到任三时也是满心的感慨,一时间竟不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
若是继续轻慢,显然是很愚蠢的;可要是摆出一副前倨后恭的架势,未免有些跌份,好在,任三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着朝林远颔首道:“林伯父,又见面了,只是来得匆忙,没有给您带什么见面礼,还请宽恕。”
见任三一副不计前嫌的架势,林远虽然也未必认可他,可商人的本质面貌却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哈哈一笑便亲热的握住任三的手,笑道:“你能来就是心意,哪里需要带什么礼物?”
说着,林远赶忙将身子一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快到屋中详谈。”
任三微微一笑,待两人坐在沙发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是善于找话题的人,林远虽然圆通,可对任三的感觉也说不上好,强行搭话未免别扭。
好在这个时候,刚刚开门的阿婆端上了两杯茶水过来,任三分不出好坏,料想林家的东西不会太差,便开口称赞。林远又借由说了一番之后,才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犹豫道:“那个......任先生,北山村现在怎么样?您和家里还有联系吗?”
任三这才想到,眼前这个林远虽然与自己不说,可要说起瓜葛来,在偌大的上州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了。
任三回道:“林伯父不必见外,叫我小三儿小任都行......北山村早在两年前就被政府规划占地了,林伯父,您难道也是北山村人?”
林远眼神一黯,随即被他隐去,却也没有隐瞒任三,叹气说道:“我算不上北山村人,但与北山村也有些渊源......你也知道,雨婷的母亲就是北山村的。”
打开了话匣子,林远索性就和任三这个不熟的故人说了起来:“我当年年轻的时候,本是齐民镇不远处一所县城的人,当年年少无知,枉费了爹妈的一片苦心,不仅没有好好念书,还把二老起早贪黑攒下的学费哪去挥霍,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不少当地的地痞流氓,也渐渐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老妈知道这些之后哭成了泪人,我爹更是一气之下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唉!”
林远说到这的时候有些唏嘘,对此不知心里有多少悔恨。
看了眼任三,林远接着说道:“离家之后,我本想着不靠家里也能出人投地,心里更是憋着一股气要给我那顽固的老爹证明自己,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挣钱的道道,这里面的事情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只是最后一番折腾,欠下了上千块的赌债,那是什么年代?几千块简直是比巨款!别说是我,就算是家里砸锅卖铁也还不上钱,老妈老娘被逼无奈双双喝药自杀,只剩我一个只好跑路,可惜,却在齐民镇老林子一带被他们追上,最后身中数刀,那群人以为我死了,却不成想,刚好遇见了雨婷他娘进山采药,此后,我也就安身北山村,也就有了雨婷,在之后的事情就不提也罢!”
这显然是林远的伤心往事,当着任三的面说出来,不乏博同情的意思。
他就算不说,任三也能想到之后的事情,大概就是林远遇到了机遇和贵人,便在上州飞黄腾达起来,随后干下了抛弃妻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