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后眼梢弯弯,就笑的十分开怀,“有儿如此,本宫何求。”
话虽这般说,可她脚步不停,一直朝里面走。
一直在里面的古绯面无表情,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在夜色之中像是一对宝石,透出盈光来又冰冷彻骨,她手反复摩挲扶手,尔后不等兰后走进来,一转轮子,率先出去。
“皇儿,一会……”兰后的话还没说完,一见古绯从后面出来,“古圣师?你在此?”
她看了看古绯,又转头看了看明月,神色惊疑不定,后一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远远退开,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古圣师,可否对本宫解释一下?”
明月双手背在身后,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古绯不冷不热地开口,“回娘娘,臣女在殿中烦闷的慌,便出来走走,不曾想御花园太大,迷路了,幸的在此遇上大殿下,大殿下正欲送臣女回殿,娘娘就过来了。”
“哦?”兰后拉长尾音,字音间带着厚重的质疑,她下颌一扬,带着倨傲,仿佛古绯只是用此伎俩来欲擒故纵,“本宫不是旁人,眼下也没外人,古圣师何必另寻说法,这等手段,本宫见得多了。”
她继续道,“既然如此,瞧在墨长河的份上,本宫就成全你的心思!”
古绯没说话,她看了明月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来人!”兰后一声喝,“摆驾,回殿,本宫有旨要同皇上请。”
说完这话,兰后一拂衣袖,转身就走。
明月这才转眼看着古绯,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一耸肩,跟着兰后离开。
古绯唇抿成直线,她瞧着兰后与明月远去,心头越发凝重,只觉前路不明,可又想起此前尤湖说过的话,便转着轮椅,略一思量,回殿中。
一进殿,她见兰后坐回高位上,言语有笑的同婉妃娘娘在说着什么,明月在初元帝身边相陪,熙攘的热闹一如刚才。
古绯回位上坐好,她端起酒盏,还未送至唇边,想着今晚上的事,复又放下,就在这时,她听闻边上三三两两的夫人在窃窃私语。
…“据说,今日宫宴,皇后娘娘有意为大殿下相看侧妃。”
“大殿下仪表堂堂,今个好像在朝堂上,还得了皇上的褒奖。”
“是啊,谁要做了这大殿下的正妃,日后指不定就是……”
剩下的话没说完,可谁都懂是什么意思,那几位夫人不约而同的低笑了起来。
古绯眉心一皱,她总觉今日兰后言行举止颇为古怪,就在这时,初元帝那边传来笑声。
所有人看过去,却是初元帝正和西佛国的释婆罗王子相谈甚欢,也不知释婆罗说了什么,让初元帝很是开怀。
“皇上,这等高兴,不如说出来,让臣妾等一同乐一乐。”兰后转头朝东殿那边道。
初元帝道,“释婆罗王子说,他朕大殷的墨锭之中看出了佛理。”
“这是朕听过最大的赞美。”初元帝又道。
兰后浅笑, “还真是来着。”
底下的人跟着附和,泱泱一堂,好不热闹。
“刚才,释婆罗王子还说了一句,”初元帝话语一顿,目光一转,隔着老远的距离投在古绯身上,“他言,大殷有古圣师这等奇才,大殷之墨,当流芳百世。”
此话一落,殿宇之中安静无声,如果说对于初元帝刚才的话,众人还能恭维出声,而对这话,闻之者,先不说作何所想,却是不敢跟着赞颂。
古绯半敛眉目,不悲不喜,恍若平波,“皇上和释婆罗王子谬赞了,阿绯一介弱女子,当不起这等美名。”
她避重就轻的想将话题带过,哪知,兰后不如她意。
“说道这,皇上多半还不知,臣妾第一次见古圣师的时候,便觉得特别合眼缘,臣妾还听闻皇儿在易州之时,还多受古圣师的关照,两人也算是旧识。”兰后以袖掩唇,轻笑道。
初元帝眉梢一挑,看向明月,“还有此事?”
明月点头,他脸有酒后的薄色,几分的醉意,为那份贵气平添慵懒,“是,儿臣也没想到,阿绯最后会得到圣师之名,故而未对父皇提及。”
兰后又道,“臣妾今日有一日想跟皇上求个旨,不知皇上应允否?”
“何旨还用皇后跟朕开口言相求?“初元帝三髯美须下似笑非笑。
兰后深深地看着古绯,一字一句的道,“臣妾十分喜古圣师,又怜又惜,是以想跟皇上讨个旨,让古圣师做皇儿侧妃!”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