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真的给我发律师函,那可怎么办?劈腿这种事情,他们不承认,也很难取证啊。如果他们向我索要大笔赔偿,甚至讹诈我,那我该怎么办?”
“看到耗子跑远点不行吗?要你去多事???你抓完了,猫干什么?”
“我力争戒掉这个毛病。”
“没用的,大难不死必有下次。”
年子觉得这个人不是好的聊天对象。
这就是个喷子。
又不愿意搭理他了。
她干脆爬起来写稿子。
写了几千字,还是睡不着。
眼看天快亮了,她重新躺下去,可不一会儿,手机闹铃响了。
她正要关掉手机,瞄到那是备忘录发出来的:提醒自己该去就医了。
她跳起来。
她忘了自己在网上挂的某妇女儿童医院的号。
这个医院的号,非常难挂,她提前了一个月,才预约到一个号。
她要去看大姨妈不调。
因为她的大姨妈总是不准,有时候两三个月也不来。
她自己在网上查,说是气血虚或者多囊或者肌瘤或者内分泌失调,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越看越恐怖。
一查百度全是病,再查头条坟已定。
只好去医院了。
母亲也多次催她,她也答应了,某一天好不容易挂了号,然后,就忘了!!!
幸好是挂的下午的号。
她看清楚了,又躺下去,准备再睡一会儿。
午后一点,年子准时抵达医院。
医院照例地人山人海。
百无聊赖等到快三点,终于轮到自己了。
排队几小时,就诊几分钟。
医生草草问了几句,开了个单子。
年子先去打B超。
医生说,B超的目的是看看有无肌瘤。
又在B超室外排队一个多小时,终于快轮到自己了。
年子有点着急,都快五点了,要下班了,不早点拿到单子,都没法找医生看了。
也不知道里面的B超医生在干嘛,明明前面那个人都出来几分钟了,才终于喊到自己的号。
年子进去,躺下。
医生是个男的,一身皱巴巴的泛黄的白大褂,戴着口罩,眼镜,端端正正地坐在B超机前面。
传说中的妇科男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年子躺着,不言不动。
冰冷的机器在腹部移动,觉得有点尴尬。
可想想,医学工作而已,人家看你就像看一坨猪肉。
医生沉沉的:“生过孩子了吗?”
“还没结婚呢。”
“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这也要问?)
“是没有固定男朋友还是?”
“……”这个医生的问题好奇怪。
“X对象多吗?平时注意个人卫生吗?”
(拜托,我还是个黄花呢!)她忍不住了,这医生好猥琐,大姨妈不调而已,犯得着问这些吗?
搞得跟筛查艾滋病毒似的。
还注意个人卫生!!!
可她不敢轻易质疑医生,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古怪,医生,总不会无缘无故发问。
她惴惴地:该不会是误诊了吧?
或者,自己真的哪里病变了?
立即脑补了以前看过的各种新闻:某人被误诊艾滋,两个月的时间,暴瘦四十斤。
越想越怕。
还是硬着头皮:“医生,我的病情很严重吗?”
医生不吭声。
她更加不安了。
“我……我洁身自好,也讲卫生,再说,那啥,我没有X对象的……我只是大姨妈不调,我还是个少女呢……”
“为什么没有男朋友?是找不到还是?”
“这……”
“好了,可以起来了。你没什么大毛病……”
年子噌地跳起来。
之前,那医生压着嗓子说话,现在,他的声音彻底变了。
可没站稳,又急忙捂住肚子,急慌慌地提裤子——不然就真的走光了。
医生取下了口罩,摘下了眼镜,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年子追出去。
在楼梯口,她一把扯住了那个人的袖子,气急败坏:“卫微言,我要投诉你,投诉你假冒医生,戏弄患者……”
“我替一个朋友代班半天,怎么了?不行吗?”
年子狠狠瞪着他。
她当然知道卫微言是医生,可卫微言并不是妇科医生啊。
他还是冷冷的:“听说你到处告诉别人我得艾滋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