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自己不停变换了ID叫的外卖啊。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冷冷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叫独孤小明、东郭小明、令狐小明这种无聊到极点的名字?”
年子:“……”
人证物证俱在。
年子不敢吭声了。
满屋子的臭味在炉火熊熊中,逐渐地,竟然有一丝屎香。
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
百无聊赖,尝一口烤榴莲,甜蜜可真的臭得没法忍。
沉默。
很压抑。
年子低着头,假装淡定。
“为什么后来不给我点外卖了?”
“……”
“一个多月也不给我叫外卖了,你什么意思?”
浪费钱,又LOW,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年子不敢这么说,结结巴巴地:“那啥……我后来想通了,我觉得自己不该骚扰你……毕竟,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那啥,以前真的是我太不对了……是我幼稚,是我无聊,是我……反正都是我的错……不过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新到什么地步?”
“喔……我有男朋友了,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了……你放心……我真的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绿了?”
“……”
她忽然怒了:“我就算有一百多个男友又关你什么事?”
“这么说来,你已经向一百多个男人求过婚了?”
年子快被气死了。
半晌,她想起来,自己都还没追究他“戏弄患者”,他反而还咄咄逼人了?
她愤愤地:“你就是故意打击报复我……”
他点点头,一副“是,你又能把我怎样”的神态。
年子怀疑,可能是自己挂号的那个医生正好认识卫微言,他看到这名字有印象,就告诉了卫微言。毕竟,姓“年”的人不会很多,而且,自己好像是提前了一个月挂的号。
现在想来,所谓的“代班”,也就是代为看自己这一个病人而已。
偏偏他还是选择了B超医生的班。
这厮,分明是寻仇而来。
难道当初自己放他鸽子,还说他“车祸死了”,他怀恨在心?
或者,是乔雨桐找他说什么了?
旧恨新仇,年子忽然很紧张。
也正是因为紧张,她竟然不知不觉把一小碗榴莲都吃完了。
直到手里一空。
卫微言已经把空碗拿过去,这一次,他盛了满满一大碗:“喜欢吗?喜欢就多吃点吧。”
年子真的要哭了。
这厮摆明了:这一桌榴莲你今天不吃完休想出门的架势。
年子站起来。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
她不得不又坐下去。
眼睁睁地看到又是满满一碗臭豆腐拌榴莲递过来。
“这个臭豆腐,是正宗长沙臭豆腐,据说,必须在大粪池里浸泡足足一个月才能出炉。其主要成分有标识的,其中之一就是:屎!!!”
年子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这厮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八婆都不如他了。
“你的病,严格地说起来就不是病,只要多吃点,身上的脂肪多一点,大姨妈不药而愈……”
她面红耳赤。
他却一本正经。
“长期的节食、焦虑,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内分泌一失调,大姨妈就紊乱,脸上还会长青春痘……”
她忍无可忍:“我既没有节食,也没有焦虑……”
“那是相思成疾了?”
“……”
年子第一次听说,相思成疾会导致大姨妈不调。
难道相思成疾不该是呕血啊什么的吗?
可她无暇分辨。
她也不是医生,不懂医理。
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逃之夭夭。
毕竟,乔雨桐警告自己要发律师函之后,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她再次站起来,忙慌慌地:“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很抱歉……卫微言,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根本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咦,你还知道自己错了?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我……我以后不会再去砸乔雨桐的场子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恰好路过而已……”
“哦?你还去砸过乔雨桐的场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年子瞪大眼睛。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夺路而逃。
可刚走一步,又被拉住。
“天大的事情也得吃完饭再说,年子,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她终于怒了。
她蓦然回头:“卫微言,你……”
“别太过分”几个字忽然说不下去了。
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得她清楚地嗅到他身上干净又清新的气息。
还有他那张脸。
还有他一尘不变的灰色衬衣。
心跳,忽然不争气地加剧。
她低下头去,竟然不敢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