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下意识地把大号购物袋往地上放了放,毕竟,这么多东西,一直拎着也实在是太重了。
云未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购物袋上,仔细打量里面的各种东西,眼神非常奇怪:“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年姑娘,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买菜做饭的乐趣……”
年子也淡淡地:“主要看心情。”
“主要看人吧?”
“……”
“有些人,你什么时候都有兴趣为他洗手作羹汤;而有些人,准备好了山珍海味,你也不见得有兴趣和他一起吃!”
是的。
就是这样。
年子不置可否,又拎着购物袋准备走了。
“年姑娘看来很少来这里吧?居然不直接去地下停车场,而是把车停这么远,走这么长一截路……”
年子摇摇头:“我知道地下停车场。也知道地下停车场更方便!我只是怕地下停车场人少,被人伏击!”
“哈哈,年姑娘竟然小心谨慎到了这样的地步?”
“吓破了胆,又胆小如鼠,没法!”
年子也淡淡地:“老百姓就是这样,无权无势,被人打了杀了,其实也没人管你,听天由命,所以,只能自我保重!”
“年姑娘还是认为那个飞车党跟我有关?”
年子忽然彻底放下了购物袋,上前一步,正面对着云未寒。
云未寒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也盯着他。
极其认真。
满地的落叶,四周光秃秃的法国梧桐,还有偶尔吹来的深深浅浅的寒意——一身雪白大衣的云未寒看起来就像是这个昏黄的世界里一抹突兀的点缀。
他的容貌好像会随着四季而变幻:春天如红艳玫瑰,夏天如热烈百合,秋天如璀璨银杏,冬天如满地雪花。
年子不得不承认,这人其实有一种魔力。
无论你多么憎恨他,讨厌他,可是,只要面对面,这种憎恶之情就会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长得好看,就是了不起!
长得特别好看,那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男女都一样。
就像古代传说中那些绝美的男子,上了战场,敌人面对面都舍不得杀。
“林教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法爱上你吗?”
她自顾地说下去:“因为我一直怕你啊。真的,我老觉得你随时可能谋财害命……也许该去掉谋财二字,毕竟我无财可图,但是,我觉得在你眼中,我这条命一直有某种特殊的价值……”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也许是某种科研价值。”
云未寒:“……”
“所以你一直对我锲而不舍,生怕我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如果有时候觉得我实在是不那么听话,就干脆假手他人教训恐吓一下,看能不能有所收敛……”
就像骑手训练野马。各种方法都得用上,最后,野马成了忠心耿耿纪律严明的战马。
“我不知道林教头你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早就决定不奉陪你的任何试验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听了!”
她闭着嘴巴,真的一声不吭了。
只是提了袋子又要走。
“年姑娘!”
她继续走。
“你口口声声怕我谋财害命,对我避如蛇蝎,难道就没怕过卫微言吗?”
年子回头,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了。
笑容很是奇怪。
仿佛在自言自语:“年姑娘真的觉得卫微言就那么可靠吗?”
年子:“……”
“看来,年姑娘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认识卫微言的了吧?”
年子还是紧紧闭着嘴巴。
“其实,我认识年姑娘的时间,远远在卫微言之前。这一点,年姑娘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吧?”
她心里忽然一寒。
难道卫微言是通过云未寒才认识自己的?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