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顾了卫宫切嗣让他在寻找战机的命令,他在这里寻找最后一线希望。
对于胜利的最后一线希望,对于爱丽斯菲尔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是给自己最后的欺骗理由。
他喉咙里模糊的发出声音,但是却不知道叫什么,仓皇在废墟之中奔走,疲惫和痛苦让他的心中发出了空洞的喘息。
就像是有枯热的风卷过空洞的甬道,血和火的颜色让他重新想起了曾经的剑栏。
在烈火烘烤的扭曲空气之中,他空洞的眼神终于找到那一角沾满了灰尘的白裙。
一瞬间,他就像是看到最后的曙光,跌跌撞撞的蹒跚前行,最后终于看清楚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苍白人影。
他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手指颤动着,几次向前伸出,却不敢去触碰那个纤细的女人,就像是她只是一个水泡一般,只要丝毫的吹拂就会破灭消失。
在充满血腥味的风里飘动着银白色的发丝,失去往日光泽的发丝触动了他的脸,让他终于确信她就在这里。
爱丽斯菲尔就在这里。
“我找到她了。”
他对某个隐藏在暗中的男人说道。
他究竟想说什么呢?他不知道。
我找到爱丽斯菲尔了?还是请出来见她最后一面吧?还是……我比你先找到了?
通讯那头一片沉默,只能听见一个男人模糊的呼吸,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没有任何的命令、请求,甚至是问询。
“卫宫切嗣!”他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怒火,对着通讯的那一端大吼着重复了一遍:“我找到爱丽斯菲尔了!”
saber倾听着那一头平稳的过分的呼吸,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出来啊!出来见她一面。”
爱丽斯菲尔快死了,你的妻子,出来见她一面吧。你知道她多需要你……
痛苦的呻吟声从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中传来,像是因为saber的声音而苏醒了。
“saber……你在这里么?”
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了saber的耳中,让他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弯下腰,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是的,我在这里。”
他不敢去看爱丽斯菲尔的样子,因为恐惧,因为痛苦,也因为一种他不敢去直面的情绪让他几乎要发疯。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崩溃到什么程度了么?”
爱丽斯菲尔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已经快要完全成型的某种东西,那是她的使命——万能之釜,圣杯。
她也清楚,自己即将死去,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模样究竟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伊利亚看到,会不会伤心的哭出来呢?
saber不敢抬头,一丝银发顺着风飘入他的视线中,让他露出痛苦而缅怀的笑容:“您还是如同往昔一般的美丽。”
“是么?”爱丽斯菲尔的身体痛苦的颤抖着:“我已经看不见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他听到通讯另一头忽然开始紊乱的呼吸,忍着对于那个男人的忿怒,艰难的说道:“您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么?”
“不需要了。”
细微而轻柔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让saber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倾听着话的声音,他能够会想到爱丽斯菲尔无数次的轻柔微笑,她现在一定是这么微笑的吧?那般耀眼的笑容,纯净得不含一丝污垢。
就算是即将死去,她也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的丈夫,那个心冷如铁的男人。
她孱弱而喘息的说道:“如果是切嗣的话,想必是可以做到的吧。”
她相信着卫宫切嗣,能够终结自己和伊利亚的命运。因此而死去的话,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杀死自己的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无怨无悔。
通讯那头的呼吸开始紊乱得像是即将崩溃,但是就算是最后,也依旧没有哭泣。
卫宫切嗣就是这样的可怜之人,可恶之人。
saber低着头,他感觉到爱丽丝菲尔渐渐孱弱下去的生机,鼓起最后的勇气,他想说点什么。
就像是察觉到了某种东西快要发生,爱丽斯菲尔发出最后的声音,纤细的声音掐断了saber最后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