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

头一次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本座……还没混过这么惨。

“那、那就好。”雨缨结巴了一下，声音忽然带起了哭腔，身子也躬了下去，“容姑娘，我真是太抱歉了，没能阻止得了，你哥哥、你哥哥他被抓了。”

“什么？”闻言，君慕浅眼皮一跳，“我哥哥被抓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神色微变：“因为泠音？”

“长姐说，你哥哥想要把二姐带走，还擅闯禁地，打伤侍卫。”雨缨急哭了，微弱道，“然后，就请出了族内长老，把你哥哥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水牢并没有。”

“我去问了，也求情了，可是长姐就是不松口，母后和父皇也一向听长姐的。”她喘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我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了。”

“别急，不要哭。”君慕浅掏出一块手帕来，“擦一擦。”

雨缨接过，抽抽噎噎：“谢、谢谢。”

君慕浅稍稍地整理了一下事情地经过，眉眼微沉：“我哥哥虽然暴力，但是也拎得清局面，如果不是柠羲得罪了他，他是不会动手的。”

她了解慕影，知道他的脾性。

“我不知道。”雨缨摇了摇头，“容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君慕浅淡淡，“这样，你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雨缨迟疑了一下：“可是长姐已经下了命令，整个王宫都戒严了，我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戒严而已。”君慕浅不置可否，“回去吧，辛苦你跑一趟了，这是我和哥哥的事情，你不要被牵连进去了。”

“那好……”雨缨顿了顿，“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君慕浅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雨缨回头。

“你见过你二姐么？”

“没有。”雨缨老老实实道，“我出生的时候，二姐都已经被关起来了。”

“这样啊。”君慕浅微微点头，“那么你觉得你二姐真的是个怪物？”

雨缨微愣：“他们都这么说……”

“我明白了。”君慕浅轻笑一声，对着雨缨点了点头后，便再合上了门。

她转身，叹了一口气：“我需要去王宫一趟。”

果然，她想安稳下来，也有人不让。

容轻颔首，没有一点不自然：“哥哥的事情重要。”

“可惜了。”君慕浅挑了挑眉，“等着，回来再睡。”

她一个闪身，便已经利用地遁术朝着王宫的方向掠去。

容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末了，他按着唇角，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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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慕影咳嗽了几声，嗓子有些干。

额前的发被沁出来的汗水浸湿了，呼吸几近喘息。

他平复了一下，才偏过头去，突然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喂，你感不感动？”

泠音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四肢都覆着秘银锁链，听到他的声音后，看了过来。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之中，也显得异常明亮。

慕影有着片刻的恍惚，他又咳嗽了几声，又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星星啊？”

泠音歪了歪头，比了个手势。

——什么是星星？

慕影淡淡：“你抬头，看上面。”

泠音照做了，望着上方的一个小口。

小口中露出几抹微光，散落下来，这是这里唯一的光亮。

透过这个小口，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

“我娘呢，她这个人特别喜欢讲故事。”慕影勾唇，“小的时候，她就喜欢给我讲很多洪荒神话故事，哄我睡觉，什么开天辟地、女娲补天、祖巫大战……”

泠音神色认真，表示她在听。

“后来，我有一次问她，爹去哪儿了。”慕影仰头，“她就让我看天，她指着其中一颗星星说，那就是我爹，我当时就想努力修炼，因为修为高了，就可以飞到天上去，那样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喃喃：“我一直想像我父亲那样，顶天立地，无所畏惧。”

可惜，只是个善意的谎言。

慕影费力地抬了抬手：“喂，你说，我们要是死了，会变成什么样的星星？”

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去见他父亲了。

泠音慢吞吞地比了几个手势。

慕影看懂了大意，他闷笑一声：“可是我们在这里，也玩不了竹蜻蜓和拨浪鼓啊。”

泠音撇撇嘴，不理他了。

“小没良心的。”慕影淡淡瞥她，“为了救你，我可是把我自己都搭进来了，你还这么……”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忽然被打开了，光芒涌了进来，稍显刺眼。

慕影微微眯眸，神情一如既往的懒散，瞳底掠过了一抹杀意。

“看来，你们聊得倒是很不错。”柠羲走了进来，唇扬起，笑容很冷，“可惜，以后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她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