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惊天血战(一)
匈奴铺天盖地的开来,方圆数十里的地域都给淹没了,那种声势,很是让人震憾。
匈奴身负弓箭,腰悬弯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杀气腾腾,虽然离得很远,那种杀气已经扑面而来,周阳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个侯产儿,真是铁了心!”李广笑得很欢畅:“要是在数年前,我们自然是对付不了,如今嘛,他越是拼死一战,匈奴的死伤越重!”
“我们是巴不得!”公孙贺附和一句。
如今的匈奴,有了不错的号令与约束,运用汉朝兵法,有了严整的阵势,其气势大不相同。同样是二十万匈奴,比起数年前,其声威强得多了。
匈奴在离汉军营地十余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大帅,我们可以抓住机会进攻。”公孙建有些等不及了,眼里闪着异样光辉:“七年了,七年了!”
七年虽然不算长,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一心击破匈奴的热血志士来说,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趁匈奴立足未稳,果断的发起进攻,这的确是不错的想法,深谙兵道。
可是,周阳却是摇头,朝匈奴一指,道:“没机会!”
只见侯产儿率领数万匈奴,在营前列阵,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在防备汉军进攻。
“这个侯产儿,心思缜密!可惜了,他是匈奴的大将!”李广先是赞叹,紧接着就是惋惜不已。
侯产儿的确是一员不错的良将,可惜他是敌人,若是汉军将领,那该多好。
“是有些可惜!”周阳微微颔首,声音突转冰冷:“越是如此,侯产儿越是得死!”
“大帅放心,侯产儿交给我便是!”李广手已经握住大黄弓了。
匈奴成阵非常迅速,没多少时间,便扎起了营盘。外面一道坚固的寨栅竖起,把营盘守得跟铁桶似的。营地里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帐幕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纵横,若是一处受攻,立即就会得到增援。
“哈哈!”公孙贺指着匈奴的营地,猛然发出一阵畅笑声:“匈奴不是骂我们,说这是羊圈吗?匈奴怎么自个住进羊圈了?”
汉军扎营,必是要立寨栅,匈奴才没有这习惯。匈奴一直讥嘲汉军的营地,那是羊圈,汉人胆小,才住进羊圈。而匈奴,是草原上的狼,不屑住羊圈。
数年前的那一战,匈奴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也立起了寨栅,尽管寨栅很简陋。可是,那是在吃足了苦头后,不得不采取的措施。侯产儿这次扎营,是匈奴一赶到便竖起寨栅,把整个营地护在里面,不给汉军一点偷袭的机会,这可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次,这说明匈奴是真正的破胆了,要公孙贺不讥嘲几句都不行。
“匈奴什么时间变成了胆小的羊?不再是草原上的狼了?”李广拈着胡须,笑得特别开心,却是语含讥嘲。
“几十万人的性命,若是匈奴还一点也不改变,那就是奇事了!”卫青的看法与众不同,却是一语切中了要害。
匈奴的营盘一立起,匈奴大军一队队的开了进去,侯产儿最后一个进入营地。自始至终,侯产儿小心翼翼,硬是不给汉军进攻的机会,众将又是一阵不满。
“走,我们好好商议商议,这一仗如何打!”周阳转身,大步朝帅帐行去。
每次大战之前,周阳都会听取众将的意义,找出最好的战术战法。众将紧跟着周阳,来到帅帐,各自找位子跪坐下来。
周阳吩咐一声,兵士送上茶水,周阳扫视一眼众将,只见众将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战意冲天,大是满意:“这一仗如何打,你们都说说。”
“大帅,依我看,这一仗打起来,我们虽是战力不错,毕竟只有十万大军,而侯产儿手握二十万精锐。”一说起正事,李广就变了一个人,脸一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虽说日前一战,匈奴战死近万,加上受伤的,有一万两三千失去战力。如今,侯产儿手中的能战之兵,有十八万六七千,几近我们的两倍,这一仗必是硬仗。”
“飞将军说得对!”公孙贺很是赞同:“匈奴不仅兵力远超我们,再者,匈奴此次东征,明里说是收东胡,恢复实力,那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匈奴真正的用意,就是要把大汉引到东胡腹地,与大汉大战一场,一是洗雪耻辱,二是削弱大汉,三是可以从东胡牵制大汉,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说得很对,匈奴这次出兵东胡的根本目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汉匈奴大战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若是收了东胡之地,匈奴的地域更加辽阔,口众更多,牛羊骏马更多,控弦之士也会多,匈奴的实力就能恢复。
要是收了东胡之地,匈奴与汉境的边境线就拉得更长了,超过万里,这对汉朝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难以防守。
匈奴来说,无城廓之守,边境之处除了草地还是草地,即使汉军要去滋扰,顶多就是杀一些牧民,掳掠一些牛羊,这对匈奴没什么损失。
对汉朝来说,边境全是城镇村庄田园,不能不守。要守的话,那得多少兵?要耗费多少财力?
更重要的是,可以把汉军吸引到东胡腹地,利用匈奴的优势,把汉军击破,甚至全歼,这对即将到来的汉匈奴大战有莫大的好处。
这是周阳、主父偃他们剖析情势后,得出的结论,早为李广他们熟知,再次听来,仍是心惊不已,忍不住骂上几句。
“再者,侯产儿前日战败,憋了一口怨气,定是不服气,他会驱使匈奴进行血战,是以,这一战异常惨烈。”公孙贺的声音突然拔高:“呵呵!越是如此,匈奴的伤亡越大,我们一定不能错过歼灭匈奴的良机!”
“说得好!”公孙建大声赞同:“长城大战时,单于不是用血誓来激励匈奴与大汉血战吗?结果又怎样?匈奴死伤无数,五十万匈奴,有多少逃回去了?”
“哈哈!”长城大战时,军臣单于在给汉军包围的情况下,不得不用血誓激励匈奴,匈奴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的冲锋,可是,在汉军密集的弩阵面前,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那时的汉军,主要依靠弩阵来杀敌,骑兵和兵步皆不是匈奴的对手。如今的汉军,已经拥有了陌刀、弩阵、骑兵这三大利器,三个兵种配合,那就是一台恐怖的绞肉机,足以把匈奴碾成碎片,匈奴冲上来,那就是送死。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李广他们要不欢喜都不成。
“虽然你们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这不是破敌之法!”周阳脸一肃,李广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们要商议的是,如何与匈奴打这一仗。”
“这个……”李广思索着道:“大帅,依末将想来,侯产儿一定会派出军队,前来试探我们。我们趁此机会,把匈奴给歼灭了,打击匈奴的军心士气。”
“嗯!这想法不错,末将赞成!”公孙贺不住点头。
两军对阵,先派出小股军队进行试探,摸对方的底,这是古代战争的常规打法。
“第一次试探,匈奴败了,必会派出更多的兵力来试探,借此挽回颜面。直到侯产儿以为决战时机成熟,才会与我们决战!真到那时,匈奴一败再败,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损失惨重,要想不败都不行。”公孙建于这说法也是赞同。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起来。
“大帅,张先生来了。”赵破奴快步进来,向周阳禀报。
他说的张先生是张辟彊,因为张辟彊虽是奉周阳之命主管收编治理东胡一事,毕竟还没有正式官职,只能称为先生了。
“二叔祖?”周阳大是欢喜,道:“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