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想着一会儿祝镕或是大公子、二公子也要从这边过,她赶紧带着香橼退回去。
回到房里,香橼也笑着说:“原来三公子在大公子跟前,还是小弟弟呀。”
扶意笑道:“是啊,要是叫韵之知道,一定把她乐坏了,成天就是她挨骂的份儿。”
香橼羡慕地说:“这一家兄弟姐妹真是好,连我都觉得,不论发生什么,心里有依靠,有底气,就什么也不怕。”
扶意道:“你不是有我吗。”
香橼欢喜起来:“那是,小姐既是主子也是姐姐,我是有依靠有底气的。”
扶意道:“收拾一下,我们去看韵之,要她躺上两天,该闷坏了。说会儿话,我还要回来给平珒上课。”
原以为这样,能避开遇见兄弟三人,可到了内院没多久,正哄着韵之喝药,门前的婆子说,三位公子来给老太太请安,顺道看望妹妹。
韵之一脸嫌弃:“怎么三个人一道来,他们要是敢骂我,我就装晕过去,吓死他们。”
好在来时,老太太一并跟着,昨天的事横竖怨不得韵之不好,祖母也不许几个做哥哥的责备妹妹。
但见一个屋孩子都长大成人,比起映之平珒她们的光景不同,昔日围着身边转的小娃娃们,转眼都这样大了,老太太满心安慰地说:“奶奶不盼你们出人头地,有什么大作为,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我就能瞑目了。”
韵之撒娇道:“您一大早的说这话,一会儿他们三个又说我不好。”
平珞果然一本正经:“你好好的,谁来说你不是?且老实静养几日,待好了,让你嫂子领着去一趟宰相府,不论闵延仕在不在家,也要谢过人家救命之恩。”
韵之暗暗腹诽,她还没追究闵初霖险些害死她,但原本满肚子愤怒,一想到昨日护她周全的那个人,火气顿时也消了。
原以为昨夜那奇怪的心思,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可是一早睁开眼,眼前依然是围场上的惊心动魄和那个人的温和亲切。
她伏在祖母怀里,不说话也不吭声,瞧着像是被哥哥们欺负了,实则心里乱哄哄,未开窍的小姑娘,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看望过妹妹,兄弟三人也要赶回去洗漱更衣,预备上朝的、预备当差的,各有各的忙碌。
扶意替老太太和韵之,将三位公子送出来,平珞对扶意就客气多了,说道:“姑娘在清秋阁教弟妹功课,已是十分辛苦,不必来理会韵之,让她静养便是了。”
扶意欠身称是,没多说什么,更不敢多看一眼祝镕。
目送三兄弟出院门后,才转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她没来由的脸红了。
心里总觉得,似乎连大公子也知道了他们的事,难道是祝镕说的?
但祝镕就怕扶意误会,竟独自一人又跑回来,扶意忙停下脚步,等他到了面前,问道:“怎么不走了?”
祝镕匆匆道:“我就说一句,是二哥出卖我,没有你答应,我绝不会到处显摆。”
大清早的,扶意羞得满脸通红,生怕叫这屋子里的旁人看见,侧过身道:“知道了,赶紧走吧,一清早的说什么胡话……”
祝镕一步一回眸,终于在出门前见到扶意抬起头的笑容,这才安心地离去。
扶意缓缓呼吸,不得不拿手当扇子,驱散面上的燥热,她向来是不怕热的,难道是京城的夏天比纪州威猛?
自然,心里很明白是怎么了,可不敢对任何人说。
而刚才,她也终于见到在哥哥们面前的祝镕,果然平日里的大哥哥模样不见了,满身的少年气息,新鲜极了。
“意儿。”一进门,就见老太太喊她,扶意赶紧走上前。
老太太让她坐下,也松开了搂着的孙女,正色道:“昨天韵之的娘,去贵妃跟前呆了半天,我猜想不能有好话,但你们不要先乱了阵脚。我与四皇子妃的祖母是几十年的好姐妹,纵然我那老姐姐不在了,我在他们家里还有几分体面。我会想法子,暗中煽动他们给贵妃施压,不叫贵妃敢轻易给四皇子纳妾。”
韵之弱弱地向祖母磕头:“多谢奶奶……”
“傻孩子。”老太太心疼地说,“可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像平瑞那样,做事先斩后奏。这原就是大人的事,先让大人们来解决,你们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