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依依不舍,但不得不回归大部队,之后一路与祝镕谈农耕,说各地商贸,商讨四季灾害,还有边境赞西人的蠢蠢欲动。
祝镕意识到,太子虽无争强好胜的野心,但心系天下、关系国事,有身为东宫的自觉,对于将来继承皇位,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只是他的父亲没有给他施展身手的机会,他的母亲依然将他护在厚厚的羽翼之下。
这一趟出门,虽有惊险,可太子“满载而归”,他一直念叨着,将来想要带太子妃也来看看这大好风光。
开疆听说这些,对祝镕笑道:“这叫我想起你家二哥哥来,太子怕是也有这份心,可他走不出去。”
祝镕却是烦恼:“不知他身在何处,到底是什么本事,能隐匿踪迹,怎么也找不到,他也不给家里来封信。”
开疆劝他:“天下之大,他们若是周游四海,要走完我大齐疆土,短短几个月可远远不够,待他们选定了想要留下的地方,自然给你捎信了。”
“但愿如此。”祝镕远望山河,只盼兄长在外一切顺意。
且说护送太子回京,因朝廷增派支援来护驾,浩浩荡荡的队伍,非一般势力可轻易挑衅,一天之后的傍晚,便顺利抵达京城。
祝镕送太子进宫,太子下马车驻足宫门下,抬头望了眼高高的城墙,眼中掠过几分落寞,但他好好地收敛隐藏了。
“殿下,稍后臣再来向您请安。”祝镕抱拳道,“路途辛苦,请殿下好生休息。”
太子回眸看向祝镕,笑道:“改日就命人将银子还于你,不然你不好在夫人面前交代。”
祝镕笑道:“内子本是通情达理之人。”
太子心情不坏,拍了拍祝镕的肩膀,便是踏入宫门,重新回到高墙之下。
祝镕往大殿去,要向皇帝复命,遇见了交代差事出来的闵延仕,他在高阶之上,祝镕立于阶下,彼此对视后,皆是一阵沉默,但延仕很快便走下台阶来,抱拳作揖:“一路辛苦。”
祝镕淡淡道:“恭喜大公子。”
闵延仕微微一笑:“同喜,往后,我也该喊一声三哥了。”
祝镕却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步上阶入殿。
闵延仕舒了口气,见开疆从后面跟来,显然要热情得多,他见前方祝镕的背影,笑道:“你别往心里去,换做是我,换做任何人,他一样没好气,心肝宝贝的妹妹要嫁人,他舍不得罢了。延仕,恭喜你!”
闵延仕并不在乎一句恭喜,也无所谓祝镕的冷漠,他必定会照顾好韵之,过平常人家夫妻的生活,只是对于现在,对于未来,没有半分期待。
开疆则道:“对了,太子遇袭一事,京城如何?”
闵延仕这才有了几分精神,应道:“有人挑拨是非,唯恐天下不乱,宰相府也牵扯其中,眼下皇上还未提起,但各派蓄势待发。”
开疆善意提醒:“小心为上,我们带了东西回来,你心里有个准备。”
闵延仕会意,躬身作揖,二人匆匆别过,他迅速退出皇城,要去向祖父禀告。
此刻,忠国公府内,已得到祝镕安然归来的消息,待他从朝中退下,夫妻便得相见。
扶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再三确认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可再看一看手掌心的擦伤,不由得一叹。
香橼在边上笑:“您怕什么呢,姑爷只会心疼您,难道还骂您不成?”
扶意没好气地说:“不许多嘴,回头他问你话,你都说不知道、没跟着,听见了吗?”
香橼故意道:“那时候您说夫人窝囊没出息,气得什么似的,到头来轮上自己,也是不敢诉委屈,您说咱们夫人那会儿多可怜,被婆婆欺负,还要被女儿埋怨。”
知道小姐听这话要恼,香橼说罢,捧起茶盘就利索地跑开,扶意都撵不上她。
但很快换了一个人进来,向扶意道:“夫人,兴华堂那儿鸡飞狗跳的,柳姨娘和楚姨娘又遭罪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怎么了?”扶意心里发寒,原来打发了王婆子,也拦不住婆婆发脾气,担心地问,“她们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