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含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嫔妾的娘家着人送了几罐明前茶,嫔妾想着娘娘您喜欢龙井,便特意送了一罐来。”年氏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手上正捧着一只精美的锡罐。
宁妃挑眉,这头茬儿明前朝数量不多,送到她殿中也只有两小罐,统共才一斤而已。素日里还要留着待客,也喝不了多久。
“敦嫔妹妹娘家还真是有本事,什么好东西都能弄到。”宁妃幽幽道。
年氏连忙道:“嫔妾娘家送进宫的茶,自然不及贡品好,还望娘娘不嫌弃。”
年氏虽搬出了清澜殿,但一直对宁妃毕恭毕敬,有了好东西也不忘孝敬宁妃一份。宁妃虽觉得年氏不敢害她,但还是私底下叫人检查了一下,才敢享用。
年氏回到漪兰殿,便立刻叫人打听汪贵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年氏虽然在清澜殿没有眼线,但汪贵人在皇上面前不端庄是发生在外头的,是瞒不过来往宫人的眼睛。自然很快被查到了。
年氏忍不住笑了,便吩咐菊簪:“去取三盒珍珠七白面膏,送去清澜殿,给汪贵人、海贵人和高常在一人一盒。”
这珍珠七白面膏是太医院所研制的上等养颜美白面膏,素来只孝敬给宫中高位嫔妃。贵人常在若要享用,得自己偷偷使银子,而且价值不菲呢。汪贵人只是寻常包衣之家的女子,虽生育了七阿哥,但手头实在不宽裕。
菊簪笑着说:“这珍珠七白面膏对脸上斑的确有几分效用,汪贵人肯定会高兴的。”
收到珍珠七白面膏的汪贵人,虽有些怀疑敦嫔的用意,但瞧着那面膏成色气味一流,偷偷在手腕上实验过,并无不良反应,便没有禁得住诱惑,忍不住开始上脸用。
半个月下来,脸上的斑驳竟真的淡化了几分,汪贵人不禁喜出望外,瞧着那面膏已经见了底,不禁有些伤心。
汪贵人不敢直接去漪兰殿,怕惹主位不喜,便时常出去散步,清澜殿与漪兰殿本就隔得近,太容易“偶遇”了。
“敦嫔娘娘万福。”瞧见敦嫔露面,汪贵人大喜,连忙快步上前行礼。
年氏摇曳着手中苏绣花鸟团扇,笑容吟吟打量着汪氏的脸蛋:“几日不见,汪贵人瞧着肤色白皙了不少呀。”
汪氏笑着说:“多亏了娘娘赏赐的珍珠七白面膏,婢妾脸上的斑的确淡了几分。真是多谢娘娘了。”
年氏笑着道:“这面膏只不过是宫中常见的东西,也不算多金贵。难道素日里,宁妃娘娘没有赏赐汪贵人吗?”
汪贵人的笑容顿时有些僵化,“婢妾年老色衰,宁妃娘娘大约觉得婢妾不配用吧。素日里只赏赐过海贵人和高常在。”
年氏啧啧摇头,“如今这是怎么了?本宫离开清澜殿的时候,宁妃娘娘对贵人还是百般呵护,什么都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你。怎么如今你在清澜殿,反倒是不及海贵人和高常在得宁妃娘娘欢心了?”——年氏这番话虽是挑拨,但也的确是实话。毕竟年氏走的时候,汪贵人怀有龙胎,自然什么好东西宁妃都先赐予汪氏享用。
汪贵人心中泛起浓浓的怨念,脸上却强行挤出个笑容:“只怪婢妾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