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苏湜和廖书恒互相点头致意。
廖书恒问了些茹宝凤的情况,末了说道:“学校会组织几个新的语文课题组,你争取加入一下。”
“不感兴趣。”苏湜冷冷说道。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你现在还是二级职称,以后总要评职称,多上公开课,多写教学论文,加入课题组,这些对你评聘职称有帮助……”
廖书恒是好意,苏湜打断他,带着丝恼怒说道:“你觉得我苏湜就是这么个没有出息的人,一定会困在桃李教一辈子书?”
苏湜一直是一只刺猬,廖书恒是了解的。
对于苏湜的偏执,廖书恒只是笑着说道:“把书教好,你就是世界上最有出息的人。”
廖书恒说着,兀自上楼。
苏湜回头看着廖书恒上楼的背影,内心从未有过的恼怒和屈辱感。
晚间,廖书恒和江新男在租屋谈及偶遇苏湜一事,江新男说道:“苏湜一定会生你的气的。”
廖书恒不以为然,“我是善意提醒她,不需要她的感激,难道她心里还恨上我不成?”
江新男看着廖书恒,突然觉得廖书恒是个太过善良的老好人,把世界和人情都想得太美好了。
她说道:“你记得《悲惨世界》冉阿让从罪犯到圣徒的转变过程吗?”
“冉阿让走投无路的时候卞福汝主教收留了他,冉阿让背信弃义的时候卞福汝主教又宽恕了他,冉阿让深受感动弃恶从善。”廖书恒想了想说道。
江新男摇头,“雨果在这段故事里加了一断细节文字,‘面对自己的无耻和主教的宽宏大量,冉阿让感到无名火起,却又不知道冲谁发,难说他究竟是受了感动,还是受了侮辱’……”
“雨果告诉我们,善意是会伤害人的,甚至比恶意更能伤害人,因为面对恶,你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中为自己的强大而自我感觉良好,可是面对善,不行,你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甚至感受到善的一方对另一方人格的否定和侮辱,不少人由此恼羞成怒,进一步作恶,甚至从今往后专门作恶……”
看着江新男静静地讲述,廖书恒突然觉得不知何时,新男成长了。
“什么时候,新男也成了一个思想者?”廖书恒带着一丝欣赏和惊艳问道。
“因为我和一个思想者做着朋友。”江新男笑容灿烂。
“是我吗?”廖书恒有些受宠若惊。
江新男:“……”
当然是申文学!
正和全欣欣约饭的申文学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嘟哝道:“谁在念我呢?耳朵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