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哥的恭敬让曾侯爷想起原来的日子,不由有些感慨:“若郑管家还在,有他在旁边劝谏着,我想我们家,也不会落的这么快。”
郑二哥又应一声是才又道:“还要回侯爷一声,昔日我分到三老爷名下,按了侯府规矩,算是父子分房了。家父把产业献上,我也添上一万银子,也算是为主人尽点心。”
提到曾三老爷,曾侯爷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郑二哥早已历练出来,晓得只怕是自己那位旧主和曾侯爷兄弟之间,生了点什么龃龉。不然的话,侯府早已分家,曾三老爷若肯伸出援手,曾侯爷一家也不会落到住进曾少夫人陪嫁宅子里的地步。
不过这些郑二哥不会说出来,只是恭敬地等着曾侯爷说话,曾侯爷过了会儿才对曾之庆道:“果真郑家才是最忠心的。当日,实在可惜!”
曾之庆怎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说可惜是为什么,只恭敬地道:“若没有当日的事,那也无现在这件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曾之庆的话让曾侯爷点头:“说的是!”
到了现在,应酬话说的差不多了,容畦也就把郑家那些产业单子送上,背后单独附了一张,就是郑二哥那一万银子。
曾侯爷并没亲自去接单子,而是示意儿子,曾之庆上前接过,打开单子瞧了眼,单子上密密麻麻吓了曾之庆一跳。虽然知道郑家底子厚,可曾之庆也晓得郑三叔全家搬去扬州时候,带走的仅是他那一房的产业。
“岳父在扬州时候,也曾和我合伙做生意,这些大都是在扬州时候赚的!”容畦察言观色,立即在旁解释。
“扬州富饶,果真天下闻名。”对现在的曾侯爷来说,郑家的产业当然是越多对自己家越有利,毫不在意地说了声。
曾之庆快速地看到最下面,就对曾侯爷道:“父亲,单子当无遗漏。”曾侯爷没听出儿子话里的微微讽刺,只点一点头:“那就把中人请来吧,我这里,请的是石侯爷,毕竟是亲戚。”
看来石安和石家那边,现在关系也缓和了,不过想想也是,石安现在在外面,是正五品的实授知州,等任过这一任,再转上去,成为封疆大吏是指日可待的。
石安既非昔日的穷举人,石府当然不会把他推出去,两边交好才是最好选择。况且现任石侯爷自可以用昔日在侯府时有交情,无奈拗不过嗣母嗣祖母才和石安少来往来做托词。那两位都已过世,石安和石府之间,就再无芥蒂了。
嫣然想着那些过往,不由想要叹气,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含笑听着他们在那寒暄说应酬的话。
“容奶奶,这边的事既已差不多了,还请容奶奶移步到我房里说说话才是!”曾少夫人见这边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也就邀嫣然往后面去,嫣然当然点头:“我也该去给夫人问安才是!”
听到嫣然和曾少夫人的对话,曾侯爷的眉不由微微一皱,要这份产业,本是为自己爱妾幼子打算的,但现在瞧来,郑家这边,分明是敬赵氏这一脉。
算来赵氏虽是结发妻,可也是因她的胡作非为,才让侯府被夺爵,这份产业,怎么都该曾之庆少分一些。曾侯爷的眉皱的更紧,想着该怎么寻个主意,让自己的爱妾管家,可这又不符规矩。
曾侯爷心里发闷,手上不自觉地把胡子揪掉几根。
他的动作被容畦郎舅瞧在眼里,容畦不由摇头,以后曾家,只怕不会平静,或者该说,不会有那种瞧在别人眼里的平静。
曾之庆已经瞧见自己父亲的动作,不由在心里叹息,果真要经过了事,才能瞧出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能瞧出,谁才是真正疼爱自己真正把心放在自己这边的人。
嫣然跟着曾少夫人来到后面,先去给赵氏问了安,赵氏今日精神更好,毕竟境遇改善些,总是好的。嫣然和赵氏说了几句,就听到西边厢房传来争吵声。
曾少夫人坐在那动都不动,只对嫣然道:“是程姨娘在闹呢,我已经和世子说过,等过了年,就让程姨娘拿上一百两银子,几样首饰,送她回去程家。”
儿媳妇房里的事,赵氏自然不会插口,房里的人多了,这家里就不安静了。想着赵氏不由叹息,接着对嫣然道:“当初,我差点误了你,幸亏婆婆拦住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夫人又何必放在心上。再说,我当时是侯府家生子,侯府主人要我去哪,我都不能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