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抖腿,一动没动。
小弟:“哦。”坐到面包车的主驾驶上,回头,看大哥的腿。
大金把抖腿的那条腿收了,顺手把车门也关上了,他没上车,从小老头‘专家’那里把钻石拿过来,拎在手里掂了掂,吩咐小弟说:“意思意思就行,不用追上。”
小弟们:“啊?”
小弟们数脸懵逼。
大金催促:“赶紧去啊。”
小弟们:“哦。”
面包车开起来,追人去了,开得不快,大哥说了,就意思意思。
等小弟们都走了,小老头‘专家’也打发走了,大金才给唐想打了个电话:“想姐,钻石拿到了。”
唐想嗯了声,淡定得跟料准了似的。
大金目前最关心的是:“这钻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没忍住,拿了一颗用牙使劲咬了咬。
靠!好硬!
那小老头‘专家’是唐想找来的,会不会鉴定钻石不要紧,只要会演戏就行。
她说:“应该是真的。”
不过真假不重要,骆常德相信是假的就够了。
“真的啊。”大金小眼睛都要冒光了,“那我们发了!”
再说骆常德父女。
面包车没有追上来,他们的车已经开上了章江大桥,车速极快,车窗外的风刮得呼呼作响。
骆常德紧紧抓着安全带,催促骆青和:“快报警。”
她直视前方,还在加速:“现在报警有什么用。”这件事只怕是冲着她来的,让警方搅和进来,对她半点儿好处都没有。
骆常德突然转头,盯着她:“你心虚了?”
骆青和分出神来应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零点,那个绑匪头子以为他睡了,便拨了一通电话,开口就喊了一句:“小骆总。”
“我做事,你放心好了。”
就这两句话,进了骆常德的耳朵里。
他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刚见了彭先知,刚拿到了她的软肋,就被绑架了。他一口咬定:“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骆青和否认得很快:“不是。”窗外风很大,她声调提高了几分,“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还装傻!
“我手里有你的把柄,我被绑架了,你来赎我,我就会感激你、放过你。”
骆青和冷着眉眼,笑了:“凭一通电话,你就怀疑我?”
他们父女间,毫无半点信任可言,那层血缘关系也薄得像纸,一捅就破。
骆常德完全不相信她:“就算那个电话是假的,那钻石呢?你为什么拿假的钻石来赎我?”已经不是疑问的口气了,他红着眼怒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被他们撕票,这样你就能一劳永逸了。”
这场绑架,绝对不单纯。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挑拨他们父女,那他成功了。
骆青和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几分:“你不觉得矛盾吗?我既然跟他们是一伙的,又何必拿假的钻石来糊弄他们?”
骆常德冷笑:“你承认了,钻石是假的。”
钻石是真的。
她还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她试图解释:“爸,你冷静想想,这里面有多少疑点,我真要算计你,会做得这么漏洞百出吗?”
她有多精明,骆常德最清楚不过。
就是她太精明了,他才要小心为上:“漏洞百出不是更好,让你有理由开脱。”
骆青和目光渐渐沉下去:“看来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我。”
果然啊。
是冲着她来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踩了刹车,把车靠边停了:“爸,你真不信我?”
骆常德冷哼了一声。
“我接个电话。”
说完,骆青和沉默了一会儿,才下车,推车门的动作磕绊了一下,她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车里,骆常德也打了个电话,只交代了一句话:“准备庭审材料。”
外边,骆青和看着车里的人,怔怔出神。
“小骆总。”电话里,男人请示,“要继续吗?”
她没有回答,还在看着车里的人,自言自语地喃了一句:“爸,为什么要逼我呢?”
为什么要正中别人的离间计呢?
她沉默了很久,开了口,声音被夜间的风吹散:“动手吧。”
男人称是,挂了电话。
风呼呼作响,远处刺眼的车灯打过来,一辆大货车从路口开出来。
车里的骆常德猛然回头,看见蓝色的车身疾速撞过来,他大喊:“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