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郭宋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信封,递给薛长寿,“这是西安门大街的一家铺子,在东一街,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薛长寿连忙躬身道:“多谢殿下赏赐!”
这时,郭宋又拾起他的辞职信笑道:“你辞职很轻松,却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你知道是什么难题吗?”
薛长寿当然知道,空出一个相位,会引来各方窥视,他沉思片刻道:“卑职可以给殿下一个建议。”
“说说看,什么建议?”
“卑职建议,参事之职实行任期制,一任四年,可以连任一届,但最多只能出任八年,这样位子就能空出来,给别人一些希望。”
“有道理!”
郭宋赞许地点点头,“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不过眼下暂时还用不上。”
他负手走了几步,便道:“也罢,你先从参事楼离任,继续出任肃政台左丞,主管刑律,散官依旧是金紫光禄大夫,爵位还是县公,保留知政事头衔,只是把参事的位置空出来,我来考虑新的平衡。”
晋王府的知政事头衔,就等同于朝廷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只有拥有知政事头衔,才能进入参事楼出任参事。
虽然薛长寿作为高官发生了和普遍百姓争妻夺子一事,在私德上略有亏欠,但郭宋免去他的参事之位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实在郭宋在参事楼的构成上考虑已久。
参事楼的七位参事,包括长史潘辽、左司马杜佑、右司马张谦逸、肃政台令曹万年、肃政台丞薛长寿、白虎堂令刘梓、天策楼长史张裘安,这七人大部分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臣,资历深厚,基本上都是河西帮,这就让其他势力略有微词。
作为晋王,郭宋必须要考虑平衡,不能太偏向一方,所以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考虑换相,他考虑的是薛长寿和刘梓,正好薛长寿出了这件事,使郭宋换掉薛长寿变成顺理成章了。
当天下午,郭宋颁布了晋王令,批准薛长寿辞去知政参事一职,参事就是相国,薛长寿去相意味着参事楼内出现了一个名额,立刻便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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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门大街六条街上千座店铺,店铺产权一分为二,其中三成归户部司市署所有,就是官方所有,另七成郭宋用来赏赐有功之臣,像薛长寿给周平安的一座铺子,就是郭宋赏赐给他。
私人店铺中,拥有量最大的是张雷家族和李安家族,他们得到的店铺实际上是工程款的折现,他们拆除汉长安城内民房,平整土地,挖掘湖泊和槽河,修建官舍,耗资近二十万贯,都是他们自己掏的腰包,晋王府没有给他们一文钱,最后每人给了西安门大街一里的土地,算下来每人都有八十余家店铺。
当然,店铺最多还是郭宋本人,他拥有近两百家店铺,但几乎一半都分给了家人,他大姐郭萍得了三十间店铺,薛涛得了三十间店铺,独孤幽兰得了二十间店铺,敏秋比较受宠,她也得了二十间店铺,至于她们怎么分配给自己家人,郭宋不干涉。
西安门大街靠南面西临街有一座天悦酒楼,占地约两亩,这是窦家投资的一座酒楼,店铺所有权是归独孤家族,窦家用每年两千贯钱的租金租下来。
这里地段好,生意相当兴隆,每天都要到两更时分才关门打烊,每个月能挣上千贯钱,扣去各种食材、人工、房租,窦家一年至少能赚五千贯钱。
黄昏时分,在天悦酒楼三楼的一间雅室内,窦仪和独孤立秋靠窗相对而坐,
“谁也想不到,从前的荒草之地竟然变成如此繁华。”窦仪望着窗外林立的房舍感叹道。
独孤立秋淡淡道:“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吧!像皇家未央宫,居然拆除了围墙,成为普通百姓都可以去游玩的园林,从前破烂不堪的长安老城重换新颜,还有城墙根的官租房,贫苦百姓有了立锥之地,但这些都是其次,更重要是废除宵禁,拆除坊门,彻夜开启城门,长安整个商业之繁盛,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让我看到了一个盛世的重新来临。”
“是啊!比起成都的暮气沉沉,长安才是天下希望之地。”
窦仪给独孤立秋斟满一杯酒,笑道:“今天请贤弟来喝酒,其实是想和贤弟聊聊朝中之事,听说薛长寿今天去相了?”
“兄长的消息很灵通嘛!晋王令下午才颁布,你就知道了。”
“这是大事啊!空出了一个相位,贤弟不想争取一下?”
独孤立秋一怔,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兄长请我喝酒,就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