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侑得知李纳的两万军队进入棣州,才会那么吃惊。
刘强不慌不忙道:“两天前的事情,消息可靠。”
王侑沉思片刻道:“刘长史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刘强微微笑道:“我只是来把目前的情况说清楚,决策与我无关,在我家主公的信中写得清楚。”
王侑点点头,“那么请刘长史稍坐片刻,我去向魏王禀报。”
王侑快步来到田悦的大帐,田悦正等着他了,见他进来,连忙问道:“他为何而来?”
“其实主公应该也能猜到。”
王侑把郭宋的信递给田悦,“这是晋王给王爷的亲笔信。”
田悦连忙接过信打开,郭宋在信中语气很客气,首先感谢他的信任,从相州撤军,其次希望两家能够加强贸易往来。
但在信的后半段,郭宋进入了主题,在信中坦率告诉田悦,现在他真正的危险是朱氏兄弟南北夹击,当初朱泚取怀州就是这个目的,虽然现在他已无法从怀州北上,但他依旧能随时渡黄河北上。
一旦李武俊失利,朱滔必然会南下取深州和冀州,魏军在冀州和朱滔作战,朱泚一定会从南面进攻魏州,两朱南北夹击,魏军的胜算能有多少?
田悦看得一身冷汗,他把信递给王侑,“军师看看吧!”
王侑细细看完信,他点点头,“郭宋看得很透彻,两朱合二为一,统一天下,一直就是他们的最高战略,朱泚的太子是朱滔的儿子,朱滔岂能不为儿子打天下?现在郭宋的精力集中在汉中,似乎无暇东顾,赵魏之战就给了两朱一个统一河北的机会。”
“他们现在有动静吗?”
“有!刚才刘强告诉我,朱滔三万军队已经占领深州饶阳,现在李武俊向他求援,使他有了出兵的借口,朱泚已在白马屯兵八万,从淮河调来大船百艘,一旦我们在冀州和朱滔激战,朱泚一定会北上抄我们的老巢,还有李纳......”
“李纳?”
田悦一怔,“李纳也来凑热闹了?”
王侑点点头,“刘强说,李纳的两万军已进入棣州。”
田悦叹口气道:“军师,我们的情报还是太弱了,这些重要情报居然需要郭宋来告诉我们?”
王侑老脸一热,惭愧道:“卑职一定会加强情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田悦摆摆手,“这件事回头再说,那军师是怎么看郭宋的用意?”
“其实郭宋的意思很清楚了,就是让我们退出冀州,不要染指李武俊的地盘,全心去对付李纳和朱泚,李武俊的地盘由他来接收,朱滔也由他来对付。”
田悦冷笑道:“郭宋想得倒美,他就不怕我从背后给他一刀?”
“王爷,他去年拿下怀州,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从后面袭击。”
田悦半晌无语,他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他停住脚步望着帐顶长叹道:“眼睁睁地把胜利战果拱手交给郭宋,我心中不甘啊!”
王侑倒是很冷静,他缓缓道:“我们的军队是否撤出冀州,取决于王爷是否相信两朱将南北夹击我们,如果王爷不信,那我们继续北上,攻打信都,很可能会遭遇朱滔的军队,相反,如果王爷相信,就应该立刻撤军,扎牢黄河沿岸的防御,同时敦促李纳退兵。”
“那军师相信吗?”田悦反问道。
王侑点点头,“卑职相信!”
田悦对王侑言听计从,他虽然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便对王侑道:“烦请先生告诉刘强,我即刻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