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立刻开始布置,安排了几道拦截手段,周飞也攀上一棵路边大树。
只见远处一名骑士正策马疾奔,渐渐向这边奔来。
所有斥候都做好了拦截准备,骑士奔进了松林,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在这时,骑士的头顶上一个黑影俨如苍鹰般飞扑而下,将骑士从马上掀翻落地,两边士兵一拥而上,将这名骑兵牢牢摁倒在地上。
周飞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他一招手,几名士兵围上来挡住光线,周飞蹲下,甩燃一支火折子,迅速看了一眼信皮:‘微臣许士则至大秦皇帝陛下’。
他又打开信看了一遍,正是他们等待的消息,周飞大喜,吹灭了火折子,起身对校尉陈果道:“你率五十名弟兄继续监视,我立刻返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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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在魏国境内的战争并不是很激烈,但魏国民众普遍担心他们要成为朱泚或者李纳的子民,加上边境已经没有魏军阻拦,魏国百姓开始大量向北逃亡。
十几天时间,清潭县和清河县的两座难民营已聚集了超过百万人口,晋国动用的帐篷已超过十万顶,河北各县支援的官员和文吏达数百人,整个太原官学的三千学生也赶来协助,郭宋更是派出了两万军队维持秩序。
这是继当年朱泚驱赶六十万难民去河西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难民潮,而且生病的老人和孩子很多,使医营不得不一扩再扩,病死的百姓也接近千人。
虽然李纳已经开始向黄河南岸撤离,但如果不解决朱泚军队和魏国残军,这百万难民恐怕也不会回去,把他们安置在河北北部也不现实。
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结束战争,郭宋当然也在密切关注元城的情况,朱泚撤军显然是假撤,他们攻不下元城,只能从内部想办法攻破防线。
大帐内,王侑笑道:“殿下,我觉得我不会看错人,许士则肯定已经暗中投降了朱泚,他两次出使洛阳,回来极力劝说田悦和朱泚修好,朱泚拿到黎阳这个河北据点,也是他劝说的成果,所以,朱泚要施反间计,必然要依靠许士则。”
“先生觉得他会成功吗?”郭宋问道。
“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田绪走了一步昏招,杀死了田悦的妻儿老母,如果消息传开,必然会激起很多将领的义愤,就看许士则怎么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了。”
郭宋负手走了几步又问道:“军队中到底有多少人效忠田悦?”
王侑想了想道:“田悦比较节俭,对士兵一直很好,校尉以上将领阵亡,他都会亲自去家中安抚慰问,其实从田承嗣就这样做了,所以魏军上下普遍对田氏叔侄心怀感激,也比较忠诚,田悦死因不明,朱泚又大举进攻,大家还顾不上追问真相,可一旦田绪坐实了杀兄篡位的事实,又让大家知道他杀死了田悦的妻儿老母,军心、民心都会思变,朱泚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要施反间计,激起军队对田绪的敌意。”
郭宋点点头,“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朱泚这一招确实狠毒,这应该是刘思古的计策,很符合他的风格。”
王侑微微笑道:“刘思古的阴谋诡计再毒辣,也是给殿下做嫁衣,毕竟阳谋才是王道。”
这个马屁拍得极好,顿时让郭宋心情大好,他欣然赞道:“好一个阳谋才是王道,说得好!”
就在这时,亲兵在门口禀报:“启禀殿下,斥候郎将周飞有急信送至!”
郭宋精神一振,连忙道:“宣他进帐!”
亲兵下去了,郭宋见王侑脸色有些古怪,便笑道:“先生应该熟悉他吧!”
王侑点点头,“他曾经是田悦最看重的斥候,但被田绪要走了,虽然田悦很是不舍,但他还是顾全了手足之情,我还以为他在元城,没想到他在殿下这里。”
“他们把周飞视为赠物,殊不知周飞也是人,他也会寻找值得他效忠的主公。”
这时,周飞走进大帐,担心跪下禀报,“启禀殿下,卑职在元城城外截获了许士则给朱泚的信件!”
说完,他取出信件,高高呈上。
郭宋接过信件笑道:“这次斥候的弟兄们屡立奇功,我会记你们首功!”
“谢殿下赏功!”
周飞站起身,却意外看见了王侑,他不由一怔,王侑微微笑道:“周将军,别来无恙!”
周飞顿时释然,自己尚知鸟择良木而栖,王军师当然也有自己的选择,难道他会效忠田绪?肯定不会。
郭宋已看完信,点点头对王侑道:“我们出击的时机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