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太后下达了来长安后的第一份诏书,册封晋王郭宋为监国摄政王,赋予他官爵册封大权,全权负责组建新朝廷。
这份诏书,立刻在第二天的《长安快报》和《天下信报》中刊登了,也是在同一天,郭宋也下达了他的第一份监国令,宣布组建政事堂,相国名额定为七人,他首先任命潘辽为中书令,右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次任命杜佑为门下侍中,左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很快他又任命三名相国,分别是吏部尚书张谦逸、刑部尚书曹万年以及兵部尚书张裘安。
任命这五名相国的监国令传出,百官都明白了晋王的真实意图,朝廷格局不会有变化,实际上就是把晋王府的各个司署升级为部寺,官员们都跟随郭宋多年,经验丰富,为晋国的治理付出了汗水,立下了功绩,对晋王的忠心也经受住了考验,在重建朝廷的重要关头,他们理应得到嘉奖。
政事堂的建立,意味着着朝廷开始正式运转,他们将协助摄政王郭宋逐步搭建起了朝廷的框架,再丰满其血肉,最后用朝廷取代晋王府,使它全面运转起来。
下午时分,郭宋忙中偷了一个闲,换一身常服,乘坐马车来到了城墙坊,城墙坊是几年前修建用来安置汉长安城流民的贫苦窟,它实际上就是贫民窟,长安最底层的百姓都住在这里。
城墙根的官房名字叫做居安坊,但长安人却称它为城墙坊,或者叫做聚穷坊。
围城墙一圈的房子都是官租房,只租不卖,短短几年时间,这里便聚集了二十余万百姓,基本上全部住满了,晋王府也为它们修建了大量公共设施,水井、茅厕、学校、官药铺、治安所等等。
其中光学堂就修建了六十多所,十余万孩童在学堂内免费读书两年,学会最基本的读书认字,学习最基本的礼仪道德。
最近两年,长安的学风越来越盛,正所谓盛世学文,乱世学武,尤其两大报纸的出现,极大促进了长安百姓送子学文热潮的兴起,官学越办越多,私学也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甚至还出现了大量识字速成班,专门教千字文。
郭宋来城墙角,自然是偷偷来看自己的儿子,儿子郭锦城昨天开始正式在居安坊给贫民子弟上课了,郭宋放心不下,特地过来偷偷看一眼。
居安坊的授课先生基本上都来自太学和国子学的年轻学子,郭锦城作为太学律法科学生,他在这里给学生上课非常正常。
郭宋已经很久没有来居安坊了,居安坊变化很大,比起刚修好那会儿,明显变得脏乱差了。
随处可见各种乱搭乱建的竹木棚子,空地都被占满,原本刷得雪白的墙壁,被风沙和雨水侵蚀,以及各种不明黄渍侵染,变得黄一块黑一块,污脏不堪,传来阵阵臭气。
地上也全是污水坑,马车小心翼翼行驶,躲掉这个水坑,却躲不过那个水坑,使马车在颠簸中缓缓行走。
郭宋眉头皱成一团,这里不光是脏乱差的问题,而且火灾隐患极大,一旦失火,那就是殃及上万家。
马车缓缓在一座小学堂前停下来,这是一座小学堂,有围墙包围,大门上面挂着居安坊第十七学堂,隐隐听见里面有琅琅读书声。
小学堂原本是一年制,学习《千字文》和《增广贤文》,《增广贤文》当然是郭宋将后世的同名书籍默写出来,交给礼部编印,在小学堂中推广。
后来在参事们的一致同意下,将一年制改为两年制,增加了《论语》和《孟子》两门课,依旧是免费,这算得上是最早的义务教育了。
当然,免费也只是免学费和课本费,笔墨纸砚还是需要学生自己掏钱,不过学堂会提供一套廉价的笔墨给学生选择,只有市场价三成。
郭宋走进大门,看门的老者刚要起身阻拦,后面的两名侍卫狠狠瞪他一眼,他又知趣地坐了回去,这两天有不少大人物来访,让他心中直犯嘀咕,不知这位又是谁?
郭宋走进院子,便发现了躲在暗处的护卫,隐藏在屋檐下的一条暗缝里,确实很隐蔽,估计看门的老者都没有发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色令,鲜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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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窗子,便听见了一名学生在背书,紧接着听见儿子郭锦城的声音,“曾三郎总的还不错,只有一处错误,是巧言令色,不是巧言色令,把这四个字默写二十遍,下一个乔水根,接着曾三郎往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