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下来的晚了,也就剩最后一排座位空着。
江沅先上去,坐在了最里面。
陆川随后,猫着腰到了她跟前,侧个身歪斜着靠在座椅背上,长腿伸展,手一揽,便将她整个儿搂到了自己怀里,温声哄说:“过去得一个多小时,你再睡会儿。”
今天主要去玉龙雪山,江沅心里有数,听见他说,也就“嗯”了一声,想要再睡会儿。
她眯上眼,陆川也就安静了,目光投向车窗外。
前排,张磊被常欢拧了好几下,笑容讪讪地转过头,轻唤:“兄弟——”
陆川眼皮一掀,看了过去。
张磊一脸的不好意思:“昨晚对不住哈。”
他心里其实挺郁闷的,为这个道歉,有毛病啊。
偏偏常欢觉得丢脸,一个劲撺掇他。
“没事儿。”
闻言,陆川淡淡地应了声。
萍水相逢,他没什么刁难人的心思,也就昨晚吧,那股子声音太扰人了,他看江沅坐立不安,于心难忍,所以才摔书警告了一下,起效了就行。
“好了。”
见他脸色冷淡,张磊又讪笑一声,压低声音冲常欢道。
常欢今天穿了一条蓝底碎花吊带长裙,大波浪卷的长发拢起一半儿抓了个丸子头,其余地披着,娇媚中显出一丝俏皮,宝蓝色的大耳环垂落在颈上,随着她抬手拨头发的动作,轻轻晃动,无形撩人。
人都说丽江是艳遇之都,她难得碰上陆川这种绝色,多少有些心神荡漾。
陆川就在她身后,自然将她一番举动尽收眼底。
俗不可耐……
他想。
尔后就闭眼假寐了。
这一天,三拨人一起上了玉龙雪山。
陆川之前来过一次,看到美景,也没有多激动,带了个陆渺的相机,全程跟着江沅,帮着拍了不少照片。因为导游没跟上山,一个团里的三拨人也没有同行,各走各的,反倒自在。
下午四点多,导游开车将一众人送回了丽江,这一晚要住的酒店就在古城边上。
房间里放了行李箱,江沅便跟陆川一起出了门。
临近傍晚,古城上空的天瓦拉瓦蓝的,两个人手牵手,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在路边一家人满为患的老店里吃了正宗的过桥米线,尔后便进去古城景区闲逛。
交错纵横的巷子,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小店一家挨一家,货品从里面蔓延到外面,目之所及,琳琅满目。江沅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也没有要买的意思,陆川忍不住就笑了,问她:“都没有喜欢的?”
还真没有……
江沅扭头看了他一眼,被问的一怔。
她比同龄女生都早熟懂事,性子也内敛,很多好玩的小东西,都不太能激起她的兴趣。
看着她笑,陆川莫名地有些心疼,抿了下唇,拉着她的手,进了路边一家服饰店。
古城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店铺,卖一些棉麻质地的民族风服装,有大俗大雅花花绿绿的,也有清新素雅文艺随性的,陆川的目光一行行扫过去,指着一套让江沅去换。
“算了吧。”
他选出来的,是一件背心款的白色棉麻长裙,领口和裙摆上,有精致的手工刺绣花纹,清新却不单调,挺仙。江沅有点心动,却又怕麻烦。
“你男朋友眼光很好呀,这一件你穿上指定漂亮。”
闻言,陆川瞥过去一眼。
她穿什么不漂亮?
店老板:“……”
敏感地从这帅哥眼神中体会出一丝不满,挺懵逼的,也不晓得原因。
陆川也没跟他多说,让人拿了衣服,推着江沅进了试衣间。
她好模样好身段,也正当好年华,无论穿什么衣服,总是惊艳的。等她出来,陆川已经结了账,让她将新买的直接穿上,他则进了试衣间,帮她装了换下来的衣服。
两个人一起往出走,头一偏,陆川又看见她裸露在外面优美的颈、清瘦的锁骨和圆润肩头,眉头皱了皱,转身回店,又买了一条浅桃色的披肩。
江沅穿着长裙,裹着滑软的披肩,跟他手牵手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太安逸,心情有些无法言表。
路过一个银饰店,陆川又将她带了进去。
“这个不要。”
随意瞥了几眼,江沅便道。
当地老字号的银饰店,开在景区里,价位自然不便宜。
“我送你,不许不要。”
不等她再开口,陆川便直接将她打断,还随手按着她的肩,将她摁到了一张高脚凳上,才抬眸问柜台后一个当地的姑娘:“烦劳一下,你那个辫子,能不能给她编一下。”
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姑娘,胸前垂着很蓬松好看的两条麻花辫儿。
她也是第一次,被游客这样请求,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笑了:“好呀,很简单的。”
话落,她从展台里出来帮江沅编辫子,陆川自顾自地看了会儿银饰,隔着玻璃展柜,手指点着其中一个雕刻缠枝藤蔓的银镯问导购:“里侧能刻字的吧?”
“可以的。”
闻言,导购连忙将那一个古拙大方的银镯给取了出来。
陆川在手上颠了两下,指腹摩挲过外圈浮雕的花纹,笑起来:“那就这个。”
“您要刻什么字?”
导购收了镯子,殷勤地问。
“我写一下。”
陆川指尖点了点柜台,很快,拿了导购递到手边的笔,给便签上写了一行字:“20100727,川。”
好奇地看着他写完,导购拿起便签看了眼。
川?
应该是名字吧?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便道:“其他还需要吗?”
陆川又不喜好这些,没再看什么,跟着去结了账,再回来,那个编头发的导购,正好给江沅编好了一个辫子。陆川在边上看着,突然心中一动,开口说:“我来吧。”
江沅:“……”
这人,都一些什么癖好呀。
她忍不住斜过去一眼,“行了呀,别跟着捣乱了。”
“谁捣乱了。”
陆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到了她身后。
见状,帮着编头发的姑娘,笑着给他让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