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育把书桌的几个抽屉翻了个底朝天,因为不管是买食物还是药品,都得花钱。可是他翻了半天,零花钱、压岁钱加上以前偷偷攒下的“私房”也不到一百块!唉,早知道就少去几回网吧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他坐在屋里想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有了!药品的话,家里有红药水和纱布,还有几盒云南白药,好在老爹夏尚武身上几处伤都不重,应该没有问题。至于食物,呃,夏育打算把家里的大米拎一袋过去!这样一分钱都不用花了,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
但事情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顺利。刚出房门就被老爸夏援朝臭骂了一顿——夏援朝一看到夏育就怒斥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看看你,整这么个和尚头,什么德性!天天跑出去疯,上个学都晒得跟黑鬼一样!”
夏育慌忙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暗叫不好,早知道就戴个帽子再出来了。只是说我晒黑了是啥意思?
袁贵芳闻声出来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啊,芋头,才两个星期,你,你怎么晒得这么黑了?”上午夏育回来时脸上脏兮兮的,加上光线问题,所以袁贵芳没有注意。但现在仔细一瞅,果然发现不对劲儿,色差实在太明显了!
“是吗?”夏育忙紧跑到梳妆台前看了看,我靠,这么健康的小麦色,秒杀刘青云和古天乐有木有!要知道夏育以前是个游戏狂,除了打架很少进行户外活动,所以皮肤有些苍白。现在陡然变这么黑怪不得被老爸老妈看出了破绽。(注:先前洗澡时浴室内有水汽,所以夏育自己也没注意)
他偷偷伸手在裤兜里的位面穿梭机上按了一下,怒斥道:“你不是说相貌相似度高达99%吗?怎么肤色差别这么大!”
呃,位面穿梭机说,亲,介个由于技术原因,存在色差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夏育原来的身体当时已经被电流烤得乌黑,相比之下,眼下这具身体已经算是很白的了。
“靠,差点儿被你害死知不知道!”夏育气得想把穿梭机扔到马桶里。好在夏援朝和袁贵芳也没有揪住此事不放。然后夏育表示今天要学雷锋做好事,想带些礼品去乡下看望孤寡老人——就是想把家里的常备药品和大米顺走,狂汗!本来夏育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借口,没想到老爸老妈根本不信,甚至怀疑他要把药品和大米卖了换钱去上网。(夏育不服:俺有这么无耻吗?家人亲戚朋友老师同学一齐点头:有!)
见此计难行,夏育只好采用B方案——把自己那几十块钱花出去。可他接连算了好几遍,郁闷地发现这点钱跟本不够用。如果只救便宜老爹一个人或许勉强可行,但依老爹的性子只怕不肯“吃独食”。但如果对所有金工一视同人,那就要养二十多张嘴了(考虑到不断有跑散的金工加入,人数恐怕还会增加),这几十块钱可不顶事儿。
他揉了揉脑袋,冥思苦想怎样才能弄到钱,可惜想到的几个法子都不靠谱,不是来钱太少,就是太慢,根本救不了急。呵呵,也是,要是钱这么好挣,一想就想到了,那全世界就没有穷鬼了。无奈之下,夏育决定用这几十块先顶一阵再说。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想办法溜出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一点钟,等吃过午饭,夏育表示要去王呈家做作业。夏援朝以为他又有去上网玩游戏,眼睛一瞪就要发火。袁贵芳悄悄在桌子上踢了他一脚,使了个眼色。夏援朝颓然地摆了下手,说:“唉,算了!夏育,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想做什么我和你妈也管不了了。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得有个数!”
夏育愣了愣,以前老爸从来不叫他的名字。一般心情好的时候,就叫“芋头”、“小芋头”,发火的时候就叫“臭小子”、“兔崽子”,这会儿突然叫他的名字,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犹豫了一下,诚恳地说道:“爸,我是有事儿要出去一趟,真不是上网!”
“嗯!”夏援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挥手道:“去吧,别玩儿的太晚!”
夏育应了一声,讷讷地说:“爸、妈,那我走了!”他出门的时候把那些破烂衣服也用塑料袋拎走了,没办法,等下还得换上呢!
他盘算了一下,决定先买药,因为药比较轻,拿在手里比较方便。但一路跑到勐远县人民医院门口才发现一个问题——老妈袁贵芳就在这里工作。县医院不大,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更要命的是,这里的医生护士几乎没有不认识夏育的。要是在这儿买药,只怕小半天功夫就能传到老妈耳朵里,到时候怎么解释?(注:此时医药分家尚不彻底,实际上还是一个摊子)
嗯,看来只能到街头诊所去买了。不过仍然是有风险的,因为在勐远县开诊所的往往都是袁贵芳以前的同事,由于各种原因辞职然后自己创业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夏育七弯八拐,特意挑了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诊所。先到门口偷偷瞅了几眼,呃,还好,那个坐堂的大夫很面生,应该不认识自己!夏育松了一口气,嘿嘿,这下就不怕被老妈发现了。
没想到刚进门,大夫一开口就戳破了夏育的幻想:“这,这不是芋头吗?哈,真的是芋头,我就说看着脸熟!芋头,你怎么剃了个大光头啊?还晒得这么黑,叔叔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呃,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张叔叔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夏育狂汗,心想咱们有这么熟吗,我怎么不记得?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那个,张叔叔,我想买一点儿外伤药!”
“啊,外伤药!谁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有没有送医院,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买药?你们家附近不就有药店吗?”那个张叔叔好奇心特别强,还超喜欢刨根儿问底,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偏僻小店给憋的。
无奈,夏育只好又胡编乱诌了几句,说是帮朋友买的。
张叔叔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句,又问道:“那伤得重不重?怎么受的伤?患者怎么不亲自来?”
夏育大囧,心想叫二十几个大清朝的人过来还不把你吓死!只好表示都是小伤,什么紫药水、红药水、白药、碘伏之类的,随便买点就行了。
张叔叔又哦了一句,说:“紫药水就别买了,据说这玩艺儿致癌,我现在都不进货了!”
夏育吓了一跳,忙道:“致癌?我记得小时候受伤了可经常用紫药水擦伤口啊!”
张叔叔干笑了两声,说:“嘿嘿,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嘛!你妈也是医生,还能害你?”又转移话题道:“呃,这个红药水倒是没啥问题,但别和白药、碘伏混着用。特别是红药水和碘伏,混在一起会产生**,这玩艺儿有剧毒,可不是说笑的!”
夏育听了大汗,因为他老妈是医生,平时耳濡目染,还以为自己懂点儿“医术”,没想到常用的外伤药也有这么多名堂,自信心顿时大受打击。无奈之下,只好请这位张叔叔帮忙推荐一下。
张叔叔又问了几句,比如伤口部位、受伤时间、创伤有多深等等,最后建议道:“那就买点碘伏和百多邦软膏吧,小伤口擦点儿百多邦就行了,大一点的伤口用碘伏清洗清洗,再用纱布包扎一下。另外,如果伤口崩裂或是感染发炎,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
夏育听了连连点头,最后拿了两支百多邦软膏、两瓶碘伏,一卷包扎伤口用的纱布。还好,这些东西都不贵,百多邦软膏十二块钱一支,一瓶100毫升的碘伏才两块钱,消过毒的无菌纱布稍贵一点,一卷要20元。另外,这位张叔叔还免费送了一盒棉签。
付完款之后,夏育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张叔叔,我来买药的事情您可别跟我妈讲,免得她担心。我这就是帮朋友一个忙!”
张叔叔倒没有为难他,给了一个我懂、你放心的眼神。
夏育松了一口气,将药品包好拿走,又往菜市场走去。因为那里的米面比超市要便宜一点,现在囊中羞涩,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但让夏育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出诊所,那位张叔叔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说:“喂,是贵芳吗?我是老张啊!对,对,是我!我跟你说个事儿,刚才你们家芋头跑到我店里买了些外伤药。对,外伤药。他说是帮一个朋友买的,还让我别跟你讲。嗯,嗯,我就告诉你们一声,免得孩子出啥事儿!呵呵,不用谢,不用谢,那你们忙,我挂了!”
这些事情夏育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在粮店里又买了两小袋面粉——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掖县人都是以面食为主的,但他钱不够了,只好买了两个10公斤的小袋子。让夏育哭笑不得的是,那家粮店的老板娘也认识他,还一个劲儿地夸他懂事,知道帮家里干活了——天知道她见到老爸老妈之后会不会提起?
由于金工们的炊具都丢在矿上了,面粉总不能烤着吃吧?所以除了粮食,夏育还买了一口铁锅——所有东西加起来一共花了86块钱。买完一看,身上了只剩八块五毛钱了。夏育想了想,又给便宜老爹买了一双最便宜的解放鞋。原价九块,拼死磨了五毛下来,呵呵。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所需用品都搞定了,钱也花光了。不过街上人多眼杂,实在不适合穿越,夏育只好将东西扛到了城郊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反复确认附近无人后,先换好衣服,再将买的东西都扛在肩头,然后启动了传送程序。
呼……随着空气剧烈波动,夏育再一次来到了太塔位面。顺便说一下,太塔一词在天顶星语中是“新”的意思。太塔位面也就是新位面。不过除了新以外,太塔一词还有“希望”、“机遇”的涵义。夏育觉得这个词非常有内涵,所以就沿用了这个叫法,以后这个新的位面就叫太塔位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夏育没有直接穿越到金工们藏身的山洞里,而是来到了附近一处小树林里。而此时的太塔位面,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夏育感到有些奇怪,忙跟位面穿梭机沟通道:“小穿,我怎么觉得太塔位面比主位面的时间过得要快啊,而且快得不是一点两点!”
位面穿梭机通过脑电波回答道:“是的,主人,确实是这样。”按穿梭机提供的数据,主位面过去一天(指24小时),在太塔位面就会过去将近三十六个小时,也就是一天半。
夏育一下子就迷糊了:“不对!既然太塔位面的时间过得快,那为什么主位面比太塔位面早了一百五十多年?”
位面穿梭机很快揭示了其中的秘密。原来,太塔位面跟主位面的时间流速都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变地变化。有时候主位面时间过得快,有时候则正好相反。
就拿主位面和太塔位面来说。在两个位面诞生之初,二者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然后主位面的时间流速越来越快,太塔位面的时间却越来越慢,直到两者之间各自达到一个峰值。
这个时候,主位面的时间流速达到最高值,而太塔位面的时间流速则出现一个最低值,主位面的时间流速将是太塔位面的九倍。也就是太塔位面仅过去一天,主位面就过去了九天。
达到峰值之后,主位面的时间流速开始变慢,太塔位面的时间流速则开始加快,直到二者重新持平。
这个时候主位面已经过去了400多年,而太塔位面才过去了20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