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姚氏与宋氏都已经达成目的了,竟还不知足,还要质疑家里的积蓄为什么那么少,言下之意分明是在怀疑路氏藏私。
沈石亦是口口声声‘不想分家’,言语间却支支吾吾,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说句不好听的,真的只差又当又立了。
还有那个沈桂玉,他们自己的心天生是偏的,便以为别人也都跟他们一样了!
让季善如何能不鄙视他们,能不站到路氏与沈恒这边?
就算她不帮亲,她也得帮理啊!
路氏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我岂止问心无愧,我连心都只差掏出来给他们了。真的,可着满村儿的媳妇儿比,谁家媳妇儿能有她们日子好过,谁家婆婆能做到我这样的?别说后娘了,亲娘、亲婆婆能做到我这样的,全镇又有几个?更可笑的是,亲娘遇上这样的事,还能骂他们一顿,哭闹上一场,怎么撒泼都不会有人说当娘的不好,只会说儿子儿媳不孝,我却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不然就会被人说果然是当后娘的,心就是偏、就是黑……怎么就这么难,我真的太后悔,太后悔了啊……”
沈恒让路氏哭得是心如刀绞,却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娘才好。
真的,他但凡能争气一点,不说中秀才,至少中个童生,这个家今日也散不了,娘也不会这般的痛苦绝望了,都是他不好,都是他没用!
季善见沈恒满脸都是痛苦与自责,情知指望不上她帮着劝路氏了,毕竟他也是局中人,他一样的受伤难过。
那便只能全靠自己这个局外人了。
因又柔声与路氏道:“娘,您别哭了,也千万别这么说。二姐那般的漂亮温柔会处事,相公也是这般的懂事孝顺,您当年若是没嫁到沈家来,岂不是就不能有这么好的一双儿女了?您与爹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是一时的不如意就能抹杀了的。不就是分家吗,多大点事儿?分了大家照样过日子啊,难道如今情况再坏,还能坏得过先前相公命悬一线了之时不成?您只要想着相公那么危险都能活过来,其他都算不得什么了,对不对?”
“何况相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这次他一定能考中了,我也有一些法子,可以帮到他,具体的您以后就会知道了。所以分了家其实更好,我们便能全心都用在为相公备考上,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了。只要开了年相公能考中秀才,以后肯定还要往上考举人甚至进士老爷的,届时沈家村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这点子家产还有家里这些鸡毛蒜皮又算得了什么?大家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总有一日,他们会知道自己今日失去的是什么呢’。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今日不但失去了亲情,也为捡芝麻白白丢了西瓜,他们今日不愿雪中送炭,来日也休想再锦上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