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调皮得逞了,麻敏儿哈哈大笑,见夏臻伸手过来,连忙逃了,躲在衣架边上,故意一本正径道:“你属兔呀。”
“那你衣角有小狗吗?”夏臻唬脸。
“汪汪……”麻敏儿双手放在耳边,一蹦一跳跳到夏臻面前,变着声音叫道:“小白兔哥哥,小汪妹喊你吃晚饭啦!”
夏臻伸手就掐她小鼻子,“小汪妹,亏你想得出来。”
“嘻嘻,好不好玩?”
“哼!”夏臻气哼哼道:“下次不许给我整这些小玩意。”
“好啊!”麻敏儿甜甜的笑道,“下次绣到让你发现不了的地方。”
“你……还敢……”
夏臻伸手就要捏小媳妇,被她躲开跑到了外间,“这小女人,真……”他舍不得说小媳妇坏话,低头伸手捏捏衣角的小白兔,“难道以后还要被儿子抱着腿问,爹,你一个大男人衣服上绣小白兔干什么,那真是……”感觉后背有些凉,赶紧拿了外袍套到身上,抬脚出了内室。
——
又有人进来,杏儿抬头,“有事?”
“小单呢?”晓文故意伸头张看。
杏儿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板正的回道:“大概去找小有哥了。”
晓文笑眯眯的倚在门框边上:“那你帮我把晚饭送给少夫人。”
“你自己送,我正在忙!”杏儿低头继续算账。
“你跟我一走去。”晓文仍旧站着没动。
杏儿抬眼,看看他手中的食盒,想想,放下手中笔和算盘。
“嘻嘻……”晓文见她同意了,高兴的上前,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帮她拾桌面,很快整完了,“我就知道杏儿姑娘善解人意,知道我一个人去不方便。”
杏儿微鼓小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油滑了?”
“……”晓文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我……我不说话。”笑眯眯的看向面色板正的杏儿,一脸乐呵呵。
杏儿性子沉稳,不与他多说,两人一起出了房间,朝主人的房间而去。
管事丫头冬梅刚巧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到两人背影,又朝门口看了看,想到不多久离开的卫先生,抿抿嘴,暗自道,卫先生不比晓文好吗?
——
章年美见卫仁回来,问:“要不要去我那里,你嫂子让人炒了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喝几杯?”
卫仁摇头,“嫂子要带孩子,就不去打扰了。”
“你这小子……”章年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没见到心上人,一脸落寂?”
“没什么!”卫仁表现的不在乎的样子。
章年美嗤笑:“哥泡妹子时,你还不知道在那里穿开裆裤呢,还跟我装没事人,嫩着呢。”
被人道破,卫仁失笑,双手一摊,“我有那个地方不好吗?”
“没有,相反,你很好。”章年美一本正径的回道。
卫仁疑惑不解:“那为何小娘子不理我?”
章年美捏着下巴,眯着眼:“想听真话?”
卫仁马上叫道:“当然要听真话。”
“那戴杏儿有自知之名,自觉配不上你,不跟你纠缠。”
“配不上?”卫仁眉头皱起,“我没想过配不配得上。”
章年美眉毛倒坚,“小老弟,难道你不娶她为正妻,要纳为小妾?”
“我……”卫仁被章年美问住了。
章年美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小老弟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迷失在情爱里。”
“章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看,那戴杏儿喜欢你,但跟她未来的人生相比,她选择了人生,舍了情爱。”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聪明精明如卫仁,他也没听明白这话。
章年美大叹气,转头看向暗黑的夜空:“就如我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并不一定会娶她。”
卫仁沉默。
“身份地位决定了我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小娘子,这样说你懂了吗?”章年美转头看向卫仁。
“我懂了。”卫仁低下头,“她高攀不起我就放弃了。”
“没错。”章年美道,“这戴杏儿跟我老妹这么多年还真是没白混,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后啊,这日子不会差。”
卫仁盯着章年美,嘴抿得很紧很紧。
章年美摇头失笑,“以我看,你跟我一样,也冲不破家庭、传统,你也就喜欢喜欢,既然给不了她什么,那就放下吧。”
站在廊下风口,卫仁看着远走的章年美许久都一动不动,满心欢喜的爱意在时间中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这样抿然于现实。
能被现实与理智轻易抹去的喜欢,那还叫喜欢吗?还是不够勇敢,冲不破阻挠、不能义无反顾的走到喜欢之人身边?没人知道答案。
——
一晃眼之间,来京城也小半年了,刚来时忙大婚,大婚过后一个月又不能随意蹿门,刚想蹿门,又冒出三伯被讹之事,夏臻两口子还真没时间跟京城皇亲国戚、权门贵胄打交道。
腊月十二一大早,单小单就在门外敲门,“爷,少夫人,时辰到了。”
“知道了。”
听到麻敏儿的声音,单小单转身,对身后的丫头道,“退后一些等。”
“是,单姐姐。”大小丫头齐齐站在门口外,静静悄悄。
内卧,窝在暖和的被窝内,麻敏儿真不想起来,伸了几回懒腰,张了好几回嘴,才坐起来穿衣服,“唉,老天啊,这见天的,没工作还要早早的起床,还真让人吃不消。”
夏臻双手枕在脑后,“要不以后,每天早锻炼,我叫你起床?”
“别,臻大哥,你饶了我。”麻敏儿连忙投降。
夏臻失笑,今天早上要去大公主府,他没有去练刀练剑,要是平时,他不是上早朝,就是去练刀剑,小媳妇一个人能睡到三竿头。
要是麻敏儿能感知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暗暗吐舌,在现代,节假日没事时,她能睡上一天不起床,日上三竿头算什么。
哈哈……扯远了!小两口一前一后起了床,起居内室,一般不让丫头婆子进来,只在床单、被罩大洗时,才让单小单进来收拾一下,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洗漱好后,两口子出了内室,并没有急着梳妆打扮,而是就着方便的衣裳,坐到小隔间,吃了早饭,早饭后,才到卧室外梳妆间,让丫头们帮着梳妆打扮,穿正式常服,这样早饭就不会吃得端庄别扭了。
腊月十二,已经是三九天了,真是冷到骨头里,从院子到马车这段距离,冷得呵出来的气瞬间就雾化,可想而知,温度有多低。
快速进了马车,双手伸到碳火盆上,“这么冷,那来的花啊!”麻敏儿感慨:“居然还开赏花会,也就这些富贵人想得出来。”
夏臻笑笑,手也伸到碳火上,“我打听了,云宝公主、风太师的孙女都会去,你有伴了,不会寂莫。”
想得可真周到,麻敏儿头歪到夏臻的脖窝里,“谢谢臻哥!”
“又调皮。”夏臻伸手就抚她脸颊,麻敏儿跟猫儿似的,任由他大手……两人不知不觉竟亲上了。
呃……要不是马车颠簸了一下,小两口差点……夏臻一把把小媳妇搂在怀里,“怎么回事?”
惊墨在外面回道,“无事。”
居然是惊墨回话,夏臻明白了,大概有刺客,但被解决了,所以才能听到惊墨的声音。
麻敏儿是个聪明人,马上也明白了,不是有特殊事情,惊墨一般不会出现。
“那就走吧。”
“是,爷。”
不一会儿,马车又悠悠的走动起来,去向大公主府。
——
大街上,刘载离的人已经盯上了刺客,“让他们盯紧点,一定要翻出他们究竟窝藏在何处?”
“是,爷!”
刘载离站在马车前,朝前后左右又扫了眼,然后才进了马车。
直等他离开很久后,围观的人群后面,才有一个年轻人扰了有些破旧的棉袍,抄着手,转身朝某条巷子闪了进去,没一会,他身后跟了几人,“老二,没成——”
抄手的年轻人道:“让你们老大下次找准机会再下手,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一点用也没有。”
那几人相互看了眼,道,“是,我们会对老大说,这次多谢你。”
年轻手勾嘴一笑,“谁让我是你们的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