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雅慌了神,连忙放下水壶,掏出手帕试图擦尽少年身上的水渍。
咳嗽了一会儿,亚雷缓过劲,精神也恢复不少,只是身上不少处的伤口裂开,疼的他龇牙咧嘴。
少女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因为隔着一层纱布,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凝噎半响,迟缓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关系,就是呛了一下。”这点痛苦比起当初在梦幻馆的受刑,差远了,他还压的下去。
见对方一脸自责,亚雷心中不忍,目光习惯性的移至水壶,连忙转移话题:
“这水壶是你的?”
莉迪雅点了点头,泫然欲泣。
他的视线在少女和水壶身上游离不定,没有办法把这种古板水壶,联系到站在一边衣着鲜亮的少女身上。
不待少年继续询问,莉迪雅倒是面带不甘的开始自曝:
“都怪那个猥琐的大叔,他告诉我,如果像先前那样说,你会很高兴。”
大叔?亚雷理了理思绪,在色雷斯这片土地上,自己认识一个猥琐的大叔吗。
“你醒来之前,有一批人来探望过你,五位男士,一位女士,那位女士我好像在圣诺玛克图书馆见到过。”
“那家伙是不是体型微胖,棕色头,穿着名贵的皮裘,身上还有食物的香味?”
“嗯嗯嗯。”少女重重点头,
一准是安伯没跑了,以后再收拾他。可怜的家伙,明明年纪不大,却被当成了大叔。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亚雷起初以为是蕾娜,进来的却是布鲁诺,银少年板着脸走了病房,见亚雷醒了过来,才面色稍霁:
“你终于醒了,已经睡了三天半了。”
他隐藏在眉宇间的火气,被亚雷敏锐的察觉到:“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仿佛点燃了引信的炸药,布鲁诺顿时大雷霆,毫无风度的跳脚大骂:“还不都怪那个胖子!那辆破车!这次比赛,他让我丢尽了颜面!”
又是安伯……
“他又做了什么?”亚雷追问。
“那家伙……”
银少年可能是觉得自己火气过大,捧起一旁的水壶,狠狠灌了几口,继续道:
“你昏迷后,我找了个学者法师重新组队,前天决赛,我们刚跑到南边的古建筑群,牛车就开始掉漆,黑漆很快就脱完,居然出现了大片的文字图案!”
咕噜咕噜,布鲁诺捧起水壶,仰头再次灌了一口:
“你能想象那是什么么?居然是菜单!车后座还有安伯美食街的广告!我的上帝,我居然驾着这辆车跑完了全程……你知道那个指挥官和观众们笑成什么样了吗?并且后来他还来到学院,舔着脸问我情况,我想杀了他!……额,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个又?”
这时他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位衣衫半湿的少女,银色的眼眸缩成一点,意味深长的道:
“你们刚才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