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地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皎皎皓月,一时间谁也未有出声打破这份美好的静谧。
直到一道黑影飞来,稳稳地落在了二人中间隔着的那只石墩之上。
“天目也来了。”
许明意笑着摸了摸大鸟的羽毛。
若是再有个吴然的话,前世之约便是履行的分毫不差了。
吴恙看了一眼那蹲在石墩上的鸟。
怎么哪里都有这只鸟?
这个位置是他为了避嫌才空出来的,怎么竟像是特意给它留的一样?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他突然想到了自家父亲和母亲近来中间总隔着的那张椅子……
“前日里朱叔同我说,在搜找占云竹的下落时,曾在附近的渔村里听渔民提起前不久也有人来问过占云竹的事情——”许明意转头看着少年,问道:“不知是不是吴公子的人?”
若是,她该道谢。
若不是,她该着人去细查。
因是悄悄做的,且也无甚像样的成果,吴恙下意识地就想否认,可对上她一双眼睛,犹豫了一瞬之后,到底还是点了头。
“是我。”
他道:“但也不曾查出什么结果。”
“多谢。”许明意认真地道:“此番京中数月,吴公子委实帮了我许多。”
“是我该谢许姑娘,这些时日许姑娘待我亦是照料颇多。”
许明意听得莞尔。
她哪里有什么照料,不过都是些寻常事罢了。
“何时许姑娘得空,也可以去宁阳逛一逛,到时由我来尽地主之谊。”吴恙主动邀请道。
她应是喜欢骑马的,到时他可以带她去城外马场骑马看落日。
许明意笑着点头,道:“好,有机会一定去。”
吴恙不是说客套话的人,他说邀请她去,一定是真心实意想叫她去的。
“这里的星星也很好看。”她重新将视线投向夜空,感慨着道。
吴恙却下意识地拿余光看着身边的她。
其实他方才的话还未说完。
这次入京,他很高兴,甚至有些……舍不得走了。
满天星辰仿佛皆映在了她的瞳孔中,月光下的侧颜精致的少女看起来比平日里要恬静得多,一身靛蓝色男子衣袍,鸦发高束起,便露出了一截雪白细腻的天鹅颈——
看到这里,吴恙连忙将视线收回,正襟危坐着。
非礼勿视……
可……她应当穿一件竖领袍才对!
这样轻易被人瞧了去,岂不是要吃亏?
此时,身边的秃鹫突然叫了一声。
吴恙皱眉看向它,却见它正伸长着脖子盯着自己瞧。
有什么问题吗?
疑惑刚在心底升起,下一瞬便有了答案。
鼻间传来温温凉凉的感觉,少年抬手轻触,赫然见得手指间竟是一片殷红的颜色。
他这是……流鼻血了?!
想到方才自己那无意间瞥到的一抹雪颈,少年顿时面红耳赤。
他分明……并无丝毫龌龊想法!
“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