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道:“北辰是三线城市,能掏出这么一大笔钱的只怕不多,你买下来就不好出手。”
马东海这时候也找了过来,张弛道:“马大哥,这房子还能便宜吗?”
马东海知道张弛的实力,压根也没考虑他能买起,笑道:“陈老板嫌晦气,所以才急于出手,估计一千三百万能拿下。”
“一千万,我买!”说话的是齐冰。
张弛愣了一下,小妮子刚才不是反对吗?怎么突然开口要买房?
马东海笑了起来:“真的假的?”
齐冰道:“你们老板要是答应,我就让我爸转账过来,我买!”
马东海心中暗叹,敢情这货又傍了个大富商的闺女,这小子眼毒啊!确信齐冰是真心要买,他马上给老板陈建宏打了个电话,陈建宏把价格降到了一千二百万不过要一次付清,同意的话,明天就能签合同。
齐冰表示同意。
张弛和齐冰回酒店的路上,忍不住问:“你为啥要跟我抢啊?”
齐冰道:“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我。”
张弛这才明白齐冰是在尽可能消除林黛雨在自己心中的影响力呢,忍不住笑了起来:“得嘞,你买!那我送你一辆车呗。”
“不要!”齐冰伸手挑起他的下颌道:“乖乖的吃软饭,我就要给你洗脑,洗一辈子。”
张大仙人叹道:“你说老齐那么精明,你怎么这么傻呢?把自个儿搭进来了还倒贴钱。”
“我乐意!背我!”
张弛乖乖躬下身,齐冰爬到他后背上,捧住他的光头亲了一口道:“驾!”
张大仙人甘心情愿地给她当马骑,这小妮子才不傻,精明着呢,步步为营把自己给套牢了。
张驰发现跟齐冰在一起很难把钱花出去,三千多万还是没动,齐国民听说女儿要用钱,问都没问就转给她一千五百万,在马东海的安排下,齐冰第二天就办完了购房手续,全部办下来花了不到一千三百万,齐冰买下来的原因,一是防患于未然,二是因为这套房的确便宜,抛开凶宅的因素,无论是建筑本身还是环境都没得挑,买到就是赚到。
陪着齐冰办完过户手续之后,张弛带她去古文化街转了转,他上次过来这里还是春节,在这条街遇到了林朝龙,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已经物似人非。偶尔也会想起林黛雨,虽然有她的联系方式,可张弛却从未兴起过和她联系的念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通常就是这个样子,一旦逝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不是找不到,而是找不到理由,要是现在遇上了,都不知道说什么。
希望她在异乡一切安好。
齐冰对这条仿古街还是很感兴趣,虽然东西都是仿制的,可是个拍照的好地方,张弛帮她拍了几张照片,齐冰对他的拍照水平真是不敢恭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那手机都破成什么样了,还不换一个。”
张弛道:“还能用。”这手机他也搞不清是萧九九还是林黛雨给他买得了,毕竟当时两人买得手机一模一样,琢磨着改天去换个外屏,其实心里还有点怀旧。
齐冰做了个芭蕾的动作,张弛给她拍了一张,意外从镜头中看到了黄春丽。
张弛放下手机,叫道:“师父!”
齐冰愣了一下,还以为谢忠军出现了,转身看了看没找到人,却见一位相貌和张弛母亲有些相像的女子停下脚步,向张弛笑了笑道:“张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冰这才知道张弛还有一位女师父,他拜师还真是驳杂。
黄春丽得知张弛是特地回来喝喜酒的,笑道:“走吧,去我家吃饭。”
“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黄春丽摇了摇头道:“那房子退租了,我现在回老宅子住了。”
张弛这才知道黄春丽已经回去住了,她的精神状态不错,看来应该是从过去的困扰中走出来了,这也正是张弛一直所希望的。林朝龙死后当年的案情也随之拨云见日,郑秋山是因为调查黄春丽的案子危及到了林朝龙的利益,所以才被他所害,黄春丽的案子虽然没有彻底查清,可根据警方的判断,她的受伤也和林朝龙有关。
现在林朝龙死了,黄春丽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她的姐姐黄春晓其实已经死了,张弛已经从母亲楚文熙处得知了真相,对黄春丽更多出一分同情。
黄春丽邀请张弛和齐冰去家里吃饭,齐冰得知黄春丽就是黄春晓的亲妹妹,就明白了她其实是张弛的小姨,不过黄春丽自己并不知道。
故地重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弛都不相信这里已经重新翻建完成了,黄春丽让他们先坐,自己出门去买菜,张弛带着齐冰在院子里参观了一圈,虽然建筑的格局没变,可里面的装修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房间里居然又摆了一张金丝楠木的大茶海,张弛想起和黄春丽喝茶讨论车珠子的往事不禁哑然失笑。
两人一边喝茶,张弛一边向齐冰说起过去的事情,齐冰听得入神。她出身富贵,从小就衣食无忧,张弛的经历是她难以想象的,不过张弛还是有所保留,他没把自己的全部历史倒出来,如果齐冰知道他是被天庭贬下凡尘的神仙,可能大门牙都得惊掉了,要说这小妮子也有仙缘,不是谁都有机会跟自己滚床单的。
黄春丽买菜回来,齐冰起身去帮忙,因为多半都是成品半成品,没多久就全部齐备。看来黄春丽还是没有恢复记忆,换成过去,她早就命令自己下厨了。
黄春丽开了一瓶梦六,齐冰抢着倒酒。
他们干了一杯酒,张弛问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住的?”
黄春丽道:“从京城回来后不久,我都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姐夫……”她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林朝龙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本来对回到这里非常排斥,现在知道郑秋山甚至包括这里的火灾都是他一手造成,回来也就心安理得了。”
张弛道:“师父,您有没有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黄春丽道:“有段时间我努力去想,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现在我是害怕去想,其实这样就好。”
张弛也有同样的想法,黄春丽被抹去的记忆也许是她这一生中最痛苦的,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到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不错,张弛也就放心了。
黄春丽想起了一件事,张弛叫她师父,可自己什么都没教过他。父亲生前曾经教给她一套《穴道真解》,是专门讲解人体经脉穴位和点穴手法的,也算得上是家传秘技,黄春丽闲来无事将穴道真解的要诀画出来订成一册,这次刚好交给张弛,好歹也不算愧对师父这个称呼了。
张弛拿过来翻看了一遍,发现蛇形八手也在其中,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怔,画面上的场景正是他在清屏山灵犀峰所见,石屋和七座坟冢画得如此清晰,竟然和当时他所见丝毫不差。
张弛愕然道:“师父,您这上面画得是什么?”
黄春丽道:“我最近时常梦到这个地方,所以就凭着记忆画出来了,只是不记得自己何时去过,你是不是见过这里?”
张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从未见过,师父,应该是您曾经去过?”
黄春丽眉头颦起道:“我也怀疑自己去过,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张弛暗忖,难道黄春丽的记忆并未被清除干净,还有些许留存,所以她还会记得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一定是极其隐秘的,在她心中藏得极深。张弛之所以决定不说出来,主要是不想黄春丽再卷入麻烦,现在林朝龙死了,母亲和黄春丽之间并无瓜葛,她开开心心当个普通人就好。
吃过午饭,张弛带着齐冰到北辰一中门口转了一圈,齐冰特地在他学校门口留影。两人拍照的时候,杨书记刚好来上班,张弛主动上前招呼了一声,因为张弛身高长了太多,杨书记没敢认,直到张弛报出自己的名字,杨书记方才恍然大悟,惊喜道:“张弛!哈哈,我们北辰之光,学校的状元啊!”
目光又落在齐冰身上,张弛本想介绍,杨书记笑道:“不用介绍,让我猜猜,林黛雨,一定是林黛雨,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张大仙人这个尴尬,老杨啊老杨,你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冰和林黛雨完全是两种风格好嘛,这杨书记的眼神也忒差了点。
齐冰笑道:“杨书记好,我叫齐冰。”
杨书记尴尬了,认错了,到底是久经风浪,他笑道:“我脸盲,容易认错人,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现在看出来了,你比林黛雨漂亮。”一句话夸得齐冰心花怒放,明知道杨书记是信口胡说,可还是抑制不住笑容。
杨书记招呼他们去学校里坐坐,张弛看到人家还在上课就谢绝了杨书记的好意,反正明天就见面了,杨书记也去参加钟向南的婚礼。
跟杨书记道别之后,齐冰赞道:“你们杨书记人真好。”
张弛知道她为啥夸老杨,别管多聪明的女孩也禁不住夸,要不为什么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骗呢?
齐冰看到他唇角的笑容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笑道:“难怪你嘴巴那么甜,那么会哄人,现在我算是找到根了。”
张弛道:“你找到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包浆都被你盘出来了。”
“呸!还有脸说,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秃的?”
张大仙人苦笑道:“都说八百遍了,雷劈的。”
“你就骗吧,雷能劈那儿啊?”
“我向毛爷爷保证,绝对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儿。”
张弛赶紧拦车,带着齐冰来到古黄河旁的玉音茶社,几位老同学约好在那边聚。两人到了地方,侯博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张弛之前已经给侯博平打过招呼了,就是避免这货一惊一乍。
侯博平看到他们下车,赶紧跑过去抢着付了车费,然后主动招呼道:“齐冰吧,我是侯博平,张弛跟我提你可不止一回了,现在总算见着真人了。”
齐冰笑道:“侯哥您好!”
侯博平哈哈笑道:“你还是叫我侯博平吧,哟,真漂亮,我过去总以为张弛吹牛。”
张弛道:“别废话,外面那么热,赶紧进去。”
侯博平为他们引路,来到包间里,霍青峰、刘文静、谢采妮、周良民都到了,霍青峰的女朋友陈爽也跟着过来了,他们两人和齐冰之前一起吃过饭,所以都认识。
刘文静看到齐冰就知道张弛和林黛雨的确已经分了,因为暗恋过张弛一阵子,所以刘文静因为这件事把林黛雨给恨上了,直到现在她们都没有联系过,得知林黛雨也没能和张弛走到最后,刘文静心理反倒释然了,张弛这种浪子本来就不适合自己。
齐冰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然后送给每人一个小礼物,全都是平安扣,张大仙人佩服她周到的同时也禁不住怀疑,这妮子当初从西北大包袱小行李地扛得全都是这玩意儿。
谢采妮家里就是做文玩生意的,对玉石多少懂一些,一看就知道这平安扣玉质都很好,暗叹齐冰出手阔绰。
侯博平招呼打牌,张弛跟周良民打对家,周良民经过大学的历练人也成熟了不少,现在回想起来会想起张弛的好,别的不说,单单是拆迁房的事情就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
周良民主动道:“张弛,我爸妈经常念叨你,要是不急着走,抽时间去我家吃饭呗。”
张弛笑道:“这次时间比较匆忙,我就不去了,你帮我给叔叔阿姨带个好,等暑假我回来多住一阵子,到时候一定去。”其实有阵子他挺烦周良民的,可时过境迁,发现世上周良民这种人还挺多,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就是自私了点,心眼小了点。人生短暂,何必结怨。
侯博平道:“你暑假回来啊,去我家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