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跃进老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低声道:“每次她都让我戴那啥。”
“啥?”张大仙人明知故问。
“套!”
“每次?”
李跃进点了点头。
张弛望着李跃进,有点同情这位老大哥了。
李跃进眼巴巴望着张弛,像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
“讲卫生是好事。”
“我讲卫生啊!”李跃进红着老脸分辩道。
张弛强忍着笑:“女人有了孩子想法肯定会改变,可她是我嫂子,我帮不上忙啊。”
“我呸!谁让你帮忙了。”
张弛一脸坏笑道:“刚还说让我帮忙来着。”
李跃进道:“你小子别跟我捣蛋,说正经的。”
“哥,这问题还是在你身上。”
“我有什么问题?我正常得很。”
“你要清楚,你面对得是人民警察,你必须要跟她斗智斗勇。”
李跃进挠了挠头道:“硬来不行啊,我要是硬来,她得跟我翻脸,保不齐给我铐起来。”
张弛道:“你真是个榆木疙瘩,不过你要孩子是不是要把酒给戒了?”
李跃进道:“我已经少喝了,今天是因为跟你在一起。”
张弛道:“一根针就能解决问题。”
李跃进愣了一下:“啥?”没明白。
张弛叹了口气道:“你弄根输液针,在套套上面多扎几下,总有那么几百万的漏网之鱼。”
李跃进恍然大悟,喜形于色道:“哎呦,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你小子损招多,哈哈,哈哈哈哈。”
张弛道:“咱们把话可说在前头,你不能出卖我,千万别说我给你出的主意。”小黎对自己那么好,帮了他那么多忙,张大仙人出了这个损招有点亏心,不过也是为了他们两口子好,如果他处在李跃进的位置也不可能让小黎从事风险那么高的工作,小黎也是个有主见的人,想让她改变主意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怀孕生子,女人当了母亲之后人生观肯定会发生改变,事业心也就不会那么重。
李跃进喝酒果真收敛了许多,张弛也不喜欢在大中午喝酒,两人喝了一斤,张弛就提议别喝了,毕竟老李还有传宗接代的大计,优生优育是必须要注意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李跃进去柜台结账,可到了之后听说有人已经为他们付过钱了,李跃进有些奇怪,自己在北辰朋友不多啊,本来倒是有个马东海,可现在马东海也死了,他估计是张弛的关系。
打听了一下,是洞庭阁的客人帮忙结账的,张弛看了一眼客人的订餐电话,发现是过去的体育老师钟向南,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打个招呼,他让李跃进先走,来到洞庭阁敲了敲门,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钟向南,钟向南乐呵呵站起身来:“来,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得意门生,咱们学校的高考状元,水木大学的高材生张弛!”
房间里其他的五个人都站了起来,有男有女,张弛发现多半都是学校的老师,不过除了钟向南之外都是没带过他课的。
张弛赶紧道:“各位老师,打扰了打扰了,我就来打个招呼,这就走。”
钟向南把他拽了过来,让服务员在身边加了个椅子,笑道:“哪儿都不许去,我刚才就是怕打扰你,所以没过去打招呼,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怎么?来北辰都不跟我联络了。”
张弛道:“刚到就惹了麻烦还没顾得上跟您联系。”坐下来向在场的老师逐一敬酒,张弛现在是北辰一中的名人,老师们都认识他,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钟向南明明已经辞职了,怎么会和这么多老师在一起喝酒,而且他老婆袁红也不在。
张弛进来的时候,酒局已经临近结束,有些老师下午还有课,所以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看着这些老师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钟向南让张弛别忙着走,拉着他一起去隔壁平湖春喝茶。
张弛直观上感觉钟向南苍老了一些,两人坐下饮了一道茶,钟向南问起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张弛简单把昨天遇到罗旭光的事情说了,钟向南也记得当年发生在奥体外的风波,禁不住骂道:“那小王八蛋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敢闹事,你放心,回头我帮你找朋友解决一下。”
张弛笑道:“钟老师,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钟向南道:“那小子没上大学,仗着家里有钱纠结了一批狐朋狗友混混工地,没啥出息。”
张弛打量了一下钟向南,发现钟向南的胡子有点长,模样有点憔悴:“怎么没见师母?”
钟向南喝了口茶道:“分了。”
张弛愣了一下,钟向南结婚也没多久,袁红为人也不错,怎么说分就分了?
钟向南叹了口气道:“怪我,我太贪心,前阵子出了点事情,结果搞得众叛亲离。”
张弛也知道钟向南一直都在疏通关系承包绿化工程,一度还打起了葛文修的主意,不过被葛文修拒绝,可后来听说钟向南最终还是通过曲线救国签下了合同,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并不如意。
张弛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钟向南摇了摇头道:“不用,钱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现在对生意场是越来越厌烦了,人啊,真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回头想想还是最怀念在学校当老师的生活。”
“您不是停薪留职吗?可以回去重操旧业啊。”
钟向南道:“我辞了。”
张弛道:“辞了?”
钟向南点了点头,教育局下发通知,对停薪留职的这些教师下发了限期归校的通知,他当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干脆就辞了职,可辞职之后,生意又出了问题,这段时间钟向南一直都在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可谓是焦头烂额,今天请过去的几个老同事一起坐坐,刚好遇到了张弛。
钟向南其实最近手头也不宽裕,可他这人爱面子,尤其是在学生面前才不能暴露自己的不如意,喝茶也是他抢着结账。
两人聊了一会儿,钟向南听说林黛雨也回来了,提出由自己做东,组织还在北辰的学生聚聚,张弛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在北辰已经耽搁了几天,打算明天一早就走了,跟钟向南约定下次再聚。
茶馆距离酒店不远,张弛准备步行回去,钟向南在门口打车,出于礼貌,张弛陪着他,等他车来了再走。
等车的时候,一辆别克商务在两人面前停下,从车内呼啦一下下来了六名大汉,钟向南看到来人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向张弛道:“张弛,你先走啊,我来了几位朋友。”
张弛认得其中的一个,那人分明就是赵七斤,过去在棚户区搞拆迁的那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了,不戴大金链子,纹身也遮住了,因为张弛变化有点大,赵七斤并没有留意到他,直奔钟向南走了过去:“钟老师,您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钟向南道:“哟,七斤,你找我啊,我刚好陪朋友喝茶,要不咱们进去说,我请各位喝茶。”
赵七斤伸手把钟向南的脖子给搂住了,生怕他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说,你欠得那笔钱什么时候还呢?”
张弛一听就知道钟向南遇到大麻烦了,赵七斤这货一直混迹在灰色地带,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从听到看到的情况推断出钟向南可能借了高利贷。
钟向南是极爱面子的人,可越是害怕什么越是遇到什么,尴尬道:“七斤,您再给我宽限几天。”
赵七斤道:“钟老师,我哪有那么大脸,我就是帮人跑跑腿赚个辛苦费,您可千万别为难我,要不你跟我走一趟,跟人家债主去说。”
钟向南哪里肯去。
张弛道:“七斤哥,你不是干拆迁吗?怎么现在连高利贷也放上了?”
赵七斤一愣,张弛的变化太大,他没认出来,盯着张弛看了看总觉得这小子有些熟悉。
张弛道:“我张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