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光阴，对真正入定修行的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当凌逸和周棠醒来的时候，另一个凌逸早已经烟消云散，用他在凌逸和周棠闭关之前的话说就是——你们来了，我可以休息了！

那只不过是昔日凌人皇的一道残存意志！

没人知道凌人皇陨落时有多强大！

他的陨落，并非受到围攻，也并非什么身负重伤，只是因为，他将自己的全部一切气运，转给了如今的凌逸。

也等于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如今的凌逸身上。

曾经那位周棠也是。

昔日的凌人皇，和昔日的周仙子，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父母，所以他不承认是他创造了凌逸。

但却有着再造之恩！

一体两面也好，阴阳纠缠也罢。

如今的凌逸和周棠，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人格，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昔日的凌人皇跟周仙子，已经成了真正的过去。

但他们却不会彻底消失在这部古史当中，更不会被人遗忘。

只要凌逸和周棠还在，凌人皇和周仙子，就一直会在。

凌逸睁开双眼，轻声叹息：“原来这就是人皇经，原来我一直走的……就是人皇路，原来这就是无上。”

几乎同一时间，周棠也睁开眼，道：“我理解她了，若有一日……我，也会跟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凌逸看着周棠：“但我们是我们。”

周棠嫣然一笑：“是我们。”

随后，两人从棺椁中一步迈出。

下一刻，这具巨大的铜棺，直接消失在这片混沌当中。

待混沌散去，这里只剩下两道身影。

仿佛一切，都从未曾发生。

仿佛凌人皇只是在自己的棺材里睡了一觉，只不过这一觉的时间有点长。

一梦千古！

两人随后，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这一次，之前曾跟他挑衅的那些大坟? 在凌逸跟周棠路过时，都寂然无声。

之前曾表示过友善的那些大坟中，则出来一声声恭贺——

“恭喜凌人皇归来！”

“谢谢！”

“恭喜凌人皇再次成道！”

“感谢！”

“这次……不要拼的那么狠啦? 没人理解你的? 何必呢？”

沉默了一下：“该打还是要打！”

“凌人皇什么时候去战异族生灵？持有你气息信物? 过来喊我一声，老夫立即掀开棺材板，陪你再战！”

“真的么？感谢前辈的支持。”

“哎哎哎? 别闹? 我比你年轻！”

“……”

很多事情，看起来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但实际上? 变化已经发生了。

凌逸和周棠从无尽星海中走出来后? 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最底层天的流放之地? 而是直奔第二层天而去。

要先去那里? 杀一个人。

赵天君！

原因不用多说? 理由也足够充分。

但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时间就来杀他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 两人想要找一个无上来练手。

之前以为无上是境界，等真正进入那领域之后才发现，无上和仙王之间的差距，其实是道。

凌逸闭关这一千年，修炼起人皇经简直没有任何困难? 对人皇之道的领悟? 也到了一种极高极深的地步。

周棠修炼的仙女经? 同样让她轻松成就无上。

两人都感觉到? 如果再次对上闭关之前那群被凌人皇打得半残的无上，应该可以轻松诛之。

所以那样的人，已经不能够作为两人的目标。

赵天君? 正合适。

……

第二层天，赵天君那疆域辽阔的巨大道场内。

一片祥和气息。

神禽飞舞，瑞兽翻腾。

下方无数的建筑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是昔年耻辱之盟换来的。

当然，在三十三层天，除了少数活化石级别，境界高深的存在，已经没人敢提那四个字了。

公开的说法，那次盟约，叫仙异之盟，也叫仙异盟约。

当然，这些说法其实都不怎么提倡。

对知晓当年真相那群人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忘掉那件事，谁都不要提才好！

然后渐渐的，再过一个劫，两个劫……一百个劫，渐渐的，也就没人知道那件事了。

所以凌人皇必须得死了，那件事才能真正彻底的了结。

只要他活着，搅风搅雨闹得三十三层天不得安宁是一回事，关键那充满耻辱的盟约，一定会被再次翻出来！

对并不了解往昔真相的那些人来说，这，太残酷了。

所以，在赵天君的道场里，那件事，是禁忌。

不允许任何人提及的。

对此，赵天君座下的那些弟子们，执行得非常彻底！

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已经进入到无上领域，也都成了真正的一方巨头。

除了偶尔回到这里拜见师父时，还会露出当年求道时的模样，其他时间，都早已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