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派饷征粮,那些商家都遭了殃,管你是不是拥护大清,反正一家都不得少,都要捐。有钱的捐钱,有商货的也要抽。
最后还把城中的马匹骡子都抢光,连毛驴都没放过,然后离开。
郑继武、朱大纲奉命留守海盐,李遇春前脚走,他后脚就悄悄运了两万两银子来密见朱以海。
这两万两银子,是他掳掠抄家时,私留的一万多两,加上上缴后李遇春给的一万两,现在转头就拿了两万两来送给监国。
海盐郊外的军营中。
朱以海大帐里,协办采编所负责情报的陈潜夫做陪,大学士沈宸荃也在,郑朱二将还是头一次拜见监国,对这位神人一般的监国如此年轻,感觉份外惊讶。
“沈卿,你给郑朱二卿草拟一道加封密诏。”
“授郑继武都督佥事、海盐镇总兵官,朱大纲为海盐协守副总兵。海盐镇标和协标两营军官士兵,立册存档,将来补发粮饷和赏赐。”
“赐郑卿银一千两,朱卿银八百两,各授玉带一条。”
“孤让二卿剃发降虏,着实委屈二卿了。”
郑继武道,“只要能够为国出力,些许委屈不算什么,臣等愿奉殿下旨意潜伏敌营。”
“嗯,你们暂时降虏换上绿旗,会有不少好处帮助,等到将来时机合适了,再恢复身份便可。”
“臣等定会牢记使命,就算剃了发穿着鞑子的衣服,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大明之臣。”
“嗯,你们镇守海盐,今后要努力训练士卒,还得让这些士兵成为大明忠诚卫士,能做到吗?”
“臣等一定办到。”
“你们拿来的这两万两银子,孤很感激,不过海盐养这一千兵马也得花销,以后要整顿军纪,不要再扰民了。你二营一千人马,军饷便也按孤之御营亲军,正勇按每日一钱五银,月银四两五,加上长夫和军官的,每营每月饷三千两,这两万两银子,其实也只够你们三个多月的饷,按半饷发,也只够半年的。”
“两万两银子你们都拿回去,另外我再给你们五千两银子带回去。
“你别急着拒绝,这银子也不是给你们两个的,一万八千两,算是两营人马三个月的饷,另外七千两呢,则是给将士们的安家银,每人五两。孤希望,你们这营人马,就算现在暂打的是绿旗,可也得慢慢把军纪立起来。”
“至于以后的军饷,海盐也可以设局抽厘,海盐有盐,只要把这厘捐抽好了,足够养这一千兵,甚至还有富余。富余的银子,可以慢慢采办打造军械更新,赏赐士卒。”
朱以海拉着两人吃了顿饭,然后让他们再悄然离开。
“殿下海盐这颗伏棋,埋的很好。”陈潜夫道。
“暂时还没什么大用,不过也许将来有用。”朱以海要收复海盐很容易,但现阶段要守不容易,所以倒不如让他们假降,这样也可以暂时打入清军阵营之中。
“做鞑官领鞑饷,将来还能探知鞑子军情,关键时候,还能起到出奇不意的作用。”陈潜夫笑道。
“连李遇春都拿不到饷,海盐更别提。”
“殿下真是大方,郑朱二将拉来两万两银子,你一两没收,反倒又搭进去五千两。”
朱以海哈哈大笑,“孤也没亏,不是新得两营将士和一座海盐城吗,有这两万五千两银子,给将士们发了安家银和三月饷,相信海盐营今后不会再发生劫掠甚至是哗变的事了,否则空有营号,难堪一用。”
海盐设立厘金局后,通过对盐粮等商货的抽厘,基本上能够养的起一千人的,说不定还可能向朱以海这边上缴一些富余。
有了真正稳定的收入来源,才能说足饷,足饷才能足兵,有粮饷后才能谈军纪,否则海盐营就算这次整顿肃清了一波,可早晚还会再发生哗变。
“郑继武朱大纲二将,忠心可用。”陈潜夫说。
朱以海则道,“二人能力也还是不错的。”
“杭州那边会相信他们的投降吗?”
“为何不信呢,投降才是正常的,不投降才是例外的吧,尤其是眼下‘祝家庄大捷’后,这海盐叛乱兵将惶恐之下投降很合理啊。”朱以海笑着道,“放心吧,按正常情况,杭州那边九成九会接受投降,并授郑继武为海盐参将,说不定还要加个副将衔的。”
这种才是鞑子们的常规操作。
“咱们下一步去哪,跟着李遇春去嘉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