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镇直接一道军令给我,我自奉令,何必急召我来。”
两人目光对视,其实都明白对方心里想法。
“哈哈哈,叫你回来,其实是还有一件事要先听你亲口告诉我,有人说你跟金声桓暗里往来密切,你想取我而代之?”
王得仁目光直视王体中,“我也有一句话要听你当面对我说,你当初为何要杀白帅?白帅待你不薄吧?”
王体中呵呵一笑。
“看来没冤枉你,你确实跟金声桓勾结。”
“你回答我!”王杂毛目光如剑。
“有什么可说的?我当初在白旺麾下,也是他副将,虽没你勇猛,但也是劳苦功高吧。先帝兵败身死九宫山,这大顺朝崩了,我为弟兄们着想,劝白旺降清,可他却不肯,甚至还要夺我兵权。”
“你说,白旺如此待我,我杀他不也正常吗?何况降清这事,并不是我一人之意,是弟兄们的意思,白旺不肯降清,那就是不顾所有弟兄们的安危前程。
杀白旺的非我一人,是大家。”
王杂毛点头。
“很好,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只是,我不能接受。”
王体中神色渐冷,“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吃里扒外了?”
王杂毛目光如狼一样盯着王体中,突然人如凶狼暴起,猛的扑向了旁边的王体中,王体中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在自己的总兵府中,外面早安排了上百精锐家丁。
可他没想到王杂毛既然敢只带十个家丁来,就是早就算计好了,只有这样,才能降低王体中的戒备,才能靠近他。
高大魁梧的王杂毛一下子扑倒了王体中。
王体中虽也是一员悍将,但却远不及王杂毛,何况这突起发难更是措不及防。
“来人!”
他刚喊了一句,王杂毛却已经将手中匕首自王体中嘴中刺入,凭着巨力死死的刺透脑后。
王体中喷着血直接就死了。
王杂毛这番动作突然,十分迅速,他拔出刀子迅速的切下了王体中的脑袋,然后扯着头发就往外冲。
外面的王体中亲兵听到呼叫,刚围过来,身着绵甲的王杂毛却一声长啸猛撞了出去,外面的十个心腹家丁也早在听着动静准备,一听长啸全都拔刀扑了过来。
十名家丁硬是在总兵府上百伏兵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衙外,骑上马便沿街狂奔。
总兵衙外。
金声桓的一名亲信看到王杂毛冲出府衙,便立即让人发信号。
一枚烟花在总兵衙门上空绽放响起,然后不远处很快也升起烟花,一支接一支,由东城传往西传。
借着烟花为号,早就在西城披甲执锐等待着的金声桓,立即精神大振。
中军官宋奎光更是纵马赶来报信,“王得仁已经得手,他砍了王体中脑袋突出来了。”
金声桓拔刀出鞘,“随我杀!”
副将潘永禧、何鸣陛、盖遇时等诸将纷分得令,各领兵杀往东城。
东城那边,王体中本打算先把王得仁召来,意图软禁他,解决身边这个通敌内奸,然后再直接宣布金声桓通明叛乱,到时与巡抚章于天等一起杀向西城。
谁料到,他自己反被一心报仇的王杂毛给直接杀了。
诸将反应不及,一时愤怒的去调集人马追杀王得仁。
王得仁一击得手,直接就逃往西城金声桓军中。
于是乎,两军混战。
提督和总兵的两路人马在南昌府城中展开街巷战斗,王杂毛虽然登上屋顶高举着王体中的脑袋,历数他背叛白旺,甚至说他通明等,劝王体中各部停手。
金声桓也站出来各种招降招抚,又是升官又是赏钱等诱惑。
但是这场内讧并不是突发事件,王体中已经谋划很久,而且之前跟手下的军官们基本上统一了思想,甚至还拉了巡抚章于天等站台,透露金声桓谋反通明,朝廷要灭掉他。
眼下王体中虽死,可这些军官们哪个愿意放下刀兵,何况巡抚章于天和巡按董学成也赶了过来。
于是乎,劝降招安不成,双方继续在城中厮杀。
金声桓部反而还处于下风。
“我去调本部来协助提督平乱。”王得仁出城调兵去,金声桓在城中跟王体中部硬是打了两天巷战都没赢,反而被压的不断退缩到城西一隅。
直到王得仁率本部六千人从德安赶到后才撑住了,却仍未能将王体仁部击败,因为巡抚、巡按、布政使等这些官员都站到了占于上风的王得中部这边,使的金声桓他们被扣上叛乱的帽子后,更加不利。
双方谁也无法罢手,逐街逐巷的争夺厮杀,血流成河。
金声桓和王得仁都有几分没有料到,王得中死后,他的部下居然还有此等凝聚力。
“快去请万巡抚来!”
原本战事初起,金声桓还留了个心眼,一直是宣称王体中叛乱,可现在打到这份上,压不住场面了。
他也只能去请万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