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焩
特别是河南与山东二省,这二省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烂下去了,不仅得守住,还得加紧稳固恢复。
否则,大清无法与南明战下去。
“守淮北,战登莱,剿运河沿线,抚中原各寨。”
集中兵力打登莱朱以海这支人马,其余方面以守为主。对山东河南两省的土寨,则重点先围剿运河边的一些大寨子,尤其是兖州境内的,而对其它地区的土寨,则尽量招抚,剿抚并用,尽快安定。
对河南山东的士绅,要尽量安抚,利用洪承畴现在手中大权,多征召他们入幕,或授予他们官职。
正议论间,忽然听到一声炮响。
然后船就猛烈的摇晃了起来。
“发生何事?”
一名幕僚惊呼。
然后更多炮响起来。
洪承畴等摔的东倒西歪,这时船上下来一名护卫家丁,“明贼,明贼来袭!”
“哪来的明贼,这可是沧州!”周遇吉大喊。
不管他们如何怀疑,可此时运河上,突然驶出十几条小船,虽然船小,可疾驰而来,船上的甲兵对着船上就是铳箭连发不停。
而在河岸上,还有埋伏的炮手,正操纵着小炮对着船队猛轰。
那些船都是商船,虽船上有家丁护卫,可毕竟是商船,洪承畴的家丁也不过数十人而已,一时被围在河上。
小船飞一般的驶近,一条条绳钩已经抛了上来,士兵口中衔刀攀绳而上。
炮弹落在河中溅起高高的水花,击中船只,则轰起无数碎屑。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明军,正是土国宝一营人马,他们在沿海登陆,袭击了几个盐场后,又大肆招兵买马,一路拉上了许多盐贩、盐丁、灶户等,还收编了几支人马,此时居然拉起了几千人在此埋伏。
乌拉拉的冲出一大片,河堤上,运河中,到处是人马。
大船小船围上来。
刚刚还在跟洪承畴谈笑附和的一群幕僚们,还指点军事,此刻却被吓的大惊失色,纷纷腿软。
洪承畴的家丁由曾启贤指挥,他以前得过明威将军印,可现在手里就几十个家丁,如何敌的住这无数突袭人马。
虽然他提刀在甲板上指挥,但明军仍然如蚂蚁一样的上了船。
洪承畴也鼓起勇气,提剑上了甲板,“杀贼!”
可登上船的明军越来越多。
“活捉洪承畴!”有人高喊。
一名家丁中箭,倒在洪承畴的脚下,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洪公安好!”
突然一员彪形壮汉挥刀杀到前面,冲他大喊。
洪承畴望去,惊讶不已。
“土国宝?”
“正是某也,洪公,还请下令停止抵抗!”说着,土国宝挥刀又砍倒一名家丁。
洪承畴看着披甲执刀的土国宝带人在船上乱砍,此时十条大商船,已经基本上都被明军控制住,再看四面,到处都是围攻的人马。
当下不由的羞愤万分,还想着如何安定三省,却不料都还没能抵达大名府,正式开府治事,结果半路就被围了。
眼看着就要被生擒活捉,气的洪承畴转身就往河里跳下。
圣母皇太后的满心期待,少年天子的重托,三位摄政王的信任,此时在脑中一一闪过,他想起了崇祯皇帝,也想起了曾经并肩战斗过的那些大明文臣武将们。
他无法想象自己被擒后,将如何面对明天子朱以海,如何面对南朝的那些官员,那里有许多是他熟悉的面孔。
也许自己当初在松锦大战兵败时就该死了,若是那时死了,或许还能全一世名节。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大人跳水了,快救洪大人!”有人高呼,那是洪承畴的家丁和幕僚。
“洪贼跳水跑了,快抓!”那是明军。
一个接一个兵跳入河中,有去救的,更多是去抓的,洪承畴是福建人,水性还是可以的,但他跳水后并没逃,而是放弃挣扎想自尽。
可还是被拖回了船上。
“洪大人,你这是何必呢。”土国宝上前,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洪承畴,伸手试了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