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堵死。”
“王爷?”
“明贼这么明显的诡计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三面紧攻,却故意放开西门,这是要让我们弃城而逃,可你们以为我们现在出了城还能逃走?城门一层层的壕沟不说,我们现在马都没有了,出城了不过是个死。”
他拔出顺刀,“就算死,也不能如明贼之意,我们死也要与城共焚,杀个够本!”
勒克德浑下令拆掉旁边房屋,把木头砖石等搬来把西门堵的死死的,然后还带兵登上西门城楼坐镇指挥,任何试图搬开阻拦出逃的都直接杀无赦免。
他要求与明军展开巷战,依托房屋等抵抗至一兵一卒。
“绝不投降!”
······
城外,在二里外观战的陈潜夫等文官们看的是热血沸腾,那千军万马咆哮厮杀的场面,确实引人亢奋。
尤其是看到上万鞑子据守的大城,在明军的猛烈攻势下,居然瞬间崩溃,直接就把几面城墙炸出几十个口子,如潮水般就杀进去了。
大明与建虏打了几十年了,也吃了无数败仗,甚至到后来一提到建虏都有心理阴影了,可如今居然打的他们这般狼狈。
这是不敢相信的,也是无比振奋人心的。
而负责指挥的郑遵谦听着一个个传令兵禀报战况,却是眉头紧皱十分不满。
刘大刀果然要争功了。
而勒克德浑居然要在城中死战,自己把西城门给堵死了。战斗没能按预计的走向,鞑子不逃,十分顽强。
接下来要陷入城中街巷战斗,这无疑会增添伤亡。
咬咬牙,郑遵谦下令。
“既然鞑子不识抬举,那也没必要怜悯。传令,入城之后,逐街逐巷清理,不要客气,只要没放下武器的,但杀无赦。”
“让各将小心一些,不要轻敌大意,颍州城虽然已经破了,可时面的鞑子却想拼命,谁要是犯莽,给老子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到时老子军法处置他。”
“拿炮开路,不要舍不得炮弹,尽管轰。对那些占据房屋等顽抗的鞑子,若是不好攻,直接点火把楼烧了。”
“反正整个颍州城现在也没有一个无辜百姓了,里面活着的全是鞑虏敌寇,大不了把整个颍州城推平,以后再重建一个。”
陈潜夫等听到这命令后,大为惊讶。
有人忍不住认为这过于滥杀。
可郑遵谦地又只是道,“这里是战场,我是陛下钦授行营都督,战场上一切我说了算,有什么问题,我事后自然会负责的。”
陈潜夫见状,也是立马叫住了那位官员。
“郑都督说的对,这里是战场,打仗这事还是交给郑都督等将士们,咱们还是去后面巡视一下野战医院,看看担架队、医药品等准备的如何了。”
他对鞑子可没什么同情心,也不想拿文官来压武官,皇帝给郑遵谦的职权,他这总督也压不住。
何必讨这个无趣,郑遵谦当初为了起义,可是连他老子都敢逼迫交钥匙拿银子的狠人。
传令兵领令而去。
郑遵谦看着陈潜夫等离开,也没太过客气,现在对他而言,最关键的是眼前的战事,拿下颍州不是问题,但他必须得尽量减小伤亡,才对的起皇帝的信任。
随便换个讲武堂的进修军官来指挥这场仗都能赢,但必须得赢得漂亮。
“都督何必过虑,这城墙一破,我们就赢了。”
“赢我当然知道,可我们不能有太大伤亡。”
“都督请放心,不会有什么伤亡的,咱们如今可不是几年前啊,将士们都披着精良的棉甲,更别提那大炮小炮多充裕了,鞑子守着城头的时候,都占不到半点便宜,现在城一破,他们想打街巷战,就算有那个决心,可拿什么打?
他们没炮没铳,就弓箭枪矛?
那些房屋能有什么用?一炮过去,就成碎渣,实在不行,还可以放几发火箭。街巷近战,咱们全面占优啊。”副提督刘光世笑着说道,这位也是绍兴大刀,不过比刘穆名气要差些,刘光世是游侠出身,跟郑遵谦一样,而刘穆是将门。
“刘穆的第八镇也已经入城了,要不干脆把国姓爷的第十八镇也调回来,让他们负责西城?既然打巷战了,也用不着在城外埋伏了。”
“可以,就留下三镇的三个骑兵标在城外负责拦截,第十八镇也进城清扫吧。”郑遵谦看了看天,“尽量搞快点,别拖到明天去。”
朱忠义接到军令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叹气。
“看来咱们没机会逮勒克德浑这大鱼了,回吧,进城巷战,清理鼠洞打老鼠。”
战斗开打仅半个小时,许忠义的第十八镇也返身入城加入战斗。
三镇新编御营,四万多人马,仅战兵就三万多,如潮水一样涌入颍州城,逐街清理扫荡,遇到躲在宅院楼里抵抗的,直接把营属炮拉上来轰,要是还不行,那就呼叫炮标的重炮洗地。
这种仗,明军以前哪打过?
炮轰过后,排枪齐射,先控制街巷,然后再逐屋清理,有了郑遵谦的军令,他们可以放心的炮轰铳射,可以放心的见面就杀,不用考虑其它。
太阳升到正中。
暑气炎炎。
城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明军控制了城中一百多条大小街巷,城中的绝大多数房屋商铺也都被清洗干净,虽然还剩下一些,但已经翻不起浪花来了。
一骑飞奔至城外帅旗下。
“报,国姓爷已经肃清西城,斩杀勒克德浑。”
“报,第八镇已经肃清东城。”
“报,第七镇已肃清南城。”
“报,北城已经肃清。”
郑遵谦听着一个个捷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走,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