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能,工匠不足就高薪去挖,机器落后,就想办法买或偷来更好的新机器,厂址位置不行,就换地方。已经选址宣化张家口正建第二个毛织局了。只要前期肯投入,后期还怕没收获吗?咱们大明这么大市场,周边西南西北北方那么多牧场和游牧部族,有那么多羊毛,既不缺原料又不缺市场,咱们岂能白白把这么大市场让给英国人,年年向他们大量进口?”
最起码大明也有了毛织产业后,以后就算再进口,那定价权也在大明手里。
“陛下这是一点赚钱机会不愿意给洋人啊,就不怕洋人恼怒吗?”
“怕啥,买卖嘛,就得竞争。这商业既是互通有无,更是比拼技术,当没有了技术优势后,那就只能被剪羊毛,只能沦为原料供应商。咱们这呢绒要是起来了,到时洋人就不能卖这么贵,甚至以后比不过咱们的成本,他就只能向我们出售羊毛羊绒。”
“其实洋人也都是这样的,咱们的丝绸以前欧洲人眼里的软黄金,但是在唐代时,波斯人就已经开始也养蚕织丝了。前些年,因为吕宋运去美洲的大明丝绸物美价廉,这西班牙国王不是下令,禁止吕宋再往美洲运输大明丝绸,限制来吕宋的商船数量,限制美洲运往吕宋的白银,他们只让吕宋往美洲运大明生丝,不许运丝织成品,不就是怕冲击他们西班牙国内的丝织产业,怕夺走他们的美洲市场吗?
而那些英国人,现在一年从这茶叶贸易里赚几百万英镑,还征收巨额茶税,现在却仍不满足,他们已经开始偷偷的从我大明偷茶树种,开始在印度偷偷的试种茶叶,想以后自已种茶不再向我们买茶了。”
这就是资本的必然,天然趋利。
大明现在出口茶产量极大,价格还很高,拥有定价权,红茶每担二十六两,绿茶每担二十四两。
现在大明形成了几大茶叶出口中心,徽州绿茶集中屯溪,由新安江经杭州转上海,祁门红茶也经屯溪或九江运上海。
浙东平水茶由绍兴起运,经杭州到上海。
武夷山茶运福州港出口。
而武汉也成了重要的茶叶港,运销蒙古、青海、西域等北方的茶砖亦由汉口出口。
仅去年,上海港就出口茶叶共六十多万担,福州出口茶叶六十多万担,汉口茶叶出口二十多万担,广州等港零星出口茶叶十余万担。
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英国东印度公司,几乎垄断了这些大明外贸茶叶,英国还凭借其在印度洋上的优势,占据了大头,一年获利三百多万英镑,英国本土的茶叶进口量也是年年勐增,去年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多万担的量。
去年出口茶叶的出口额达到惊人的四千多万两,茶税就收了四百多万,出口茶叶已经跟内销茶持平。
别看小小一桩茶叶,整个南方各省,如今这都是重点产业,无数人受益,种茶的制茶的收茶卖茶的,百姓们帮忙采茶、打理茶山也能增加收益,而从地方到朝廷中央,都获得了大笔税收。
从皇帝贵族,到贩夫走卒,都流行喝茶,从昂贵的名茶,到普通的口粮茶,游牧民喜欢的砖茶,到出口的红茶绿茶,茶这产业已经基本成形。
明末时茶税基本于无,现在一年却有数百万的茶税。
英国人想自己在印度种茶,荷兰人也想在南洋种茶,西班牙人也想在吕宋种茶,甚至日本人、朝鲜人也想自已种出高档茶,以实现茶叶自由,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就算种出茶树来,能制出茶来,但不认规模还是品质都远不及大明,根本无法对大明茶叶形成威胁,大明牢牢掌握着茶叶的贸易量和订价权。
“烟酒盐茶矿的专税收入,现在已经足够供应大明每年的军费开支了,甚至随着关内收复,还开始有了节余。”
就算不太懂国家财政等的王桑榆也从这话里听出来多惊人了,以前崇祯朝各种加征,开征三饷,就算三饷全额征收,最高也只能收到两千来万两银子。
但就算三饷只征收了部份,仍然逼的天下皆反。
可现在皇帝却仅用这么几项原来崇祯朝时收不到的杂项,竟然就可以养天下之兵马,还有富余。
她可是很清楚现在大明的军队待遇是不错的,甚至有官员抨击说是冗兵冗费了,她以前统领过义军,知晓养兵之难。
“可笑还有人总冷嘲暗讽陛下不务正业贪财爱搜刮,却不知晓陛下这是何等本事,不向百姓摊派加征一文钱,盐茶烟酒矿五项专税,所得便已解决军费开支,还能厚饷优待将士,实在是太难得了。”
朱以海不觉得这有什么夸张的,想想后世时,一个中国烟草,一年交税一万多亿,比国家军费开支还要多出千亿。所以盐茶烟酒矿几项,如果发展的好,那绝对是能远超农业税的。
“等太子大婚后,我便要西巡了,你跟朕一起去吧。”朱以海道。
王桑榆看着皇帝,“陛下西巡,不是应当带上那些蒙古女人随侍身边吗?”
“阿奴她们也去,朕也想你同去。”
“既然陛下不嫌弃,那我便跟着西行瞧瞧。”王桑榆答应下来。
“陛下真放心让太子留下监国?”
“有群臣辅助,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桑榆又问,“陛下此次西行,最远只到敦煌吧?”
“嗯。”
“不会一路西征到叶尔羌城,甚至是西征到那什么沙俄的莫斯科去吧?”
“那太遥远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