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撤了?”
夜不收队长有些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痕迹,然后对着空中飘洒的风雪爆了句粗口。
“他娘的,幸好咱们打赢了,要不然咱们一头扎进尹犁,结果这边的人却早就撤了,这······”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队长迅速下达了新的命令,队伍一分为二,一队继续前行,去找鄂齐尔图传达朱大典的命令,一队则原路返回去向经略覆命。
······
尹犁河谷。
明军一分为三,一路追击溃败叛军,一路直捣尹犁,另一路则打扫善后。虽是分兵三路,可此时的叛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一路奔逃毫无斗志,明军衔尾追击数百里,杀的尸横遍野,俘虏成串。
到后来许多败兵都麻木了,干脆不跑了,直接下马跪在路边投降。
另一路去尹犁的明军也十分顺利,每日行军一百余里,一路上也遇到几个过冬牧场,牧民们远远看着举着日月旗的这支鲜红铠甲的明骑,神色复杂。
他们远远的看着,躲避着,不敢上前,也没有拦截。
任由明军行军几日直抵尹犁河畔的汗廷城堡。
这城堡不大,是卫拉特盟主、和硕特汗的汗廷,城内城外都有修的很华丽的黄教寺。
明军突然杀到,围住城堡。
城中空虚,一些鄂齐尔图汗的旧部直接就砍翻了昆都伦乌台什留下的军官,开城迎接明军入城。
这边明军收复尹犁,那边另一支追击的明军却已经一路追到了尹犁河上游的那拉提草原,突袭了驻守这里,扼守乌苏、裕勒都斯草原进入尹犁河谷的要道。
明军迅速横扫了整个尹犁河谷。
塔城下,昆都伦乌台什正在营帐里研究攻城对策,他挟大胜之势归来,本以为能够一举拿下塔城。
结果仍是久攻不下。
他分兵去攻巴克图、绥靖堡、额尔格图、铁列克提等城堡,仍然是一个也没拿下。面对明军控制的城堡,卫拉特叛军骑兵束手无策,缺少攻城器械,尤其是缺乏对抗城防火炮、墙铳的武器。
尤其是那些墙铳,都是重火铳,堪称轻型炮,射的极远,威力还大,准头也不错。极远的距离就能把身着两层铁甲的骑兵给打下马来,不死就残。
而且他们专用这个墙铳打军官,墙铳数量又多,每次进攻,军官都大量被阻杀,搞的军官都不敢上前。
而如果卫拉特骑兵大举拥上,城上的火炮就会发威,一扫一片。
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又没有对抗铳炮的办法,他们也只能远远围着城堡,望城兴叹,想寄托希望于城中弹尽粮绝,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还能坚持多久。
只能这样耗着。
“报!”
“大汗,南边巡骑在阿拉山口发现一队人马,是从尹犁败退来的,他们说,鄂齐尔图明修夏特古道,结果朱大典却偷渡乌孙古道·······”
昆都伦乌台什见到被带回来的人,十分狼狈。
他们都是明军俘虏,被剁掉了双手大拇指后让他们带信过来,还带回来一些盒子。
打开,里面是冰块冻住的一颗颗首级。
额尔克、哈什哈、扎尔,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是他的儿子、孙子还有侄儿、心腹将领,现在却全冻在冰盒里,摆在他的面前。
朱大典还给了他一封劝降信。
昆都伦乌台什的裕勒都斯大草原老家被明军一窝端了,一万帐人马,四万余人口被明军全都俘虏了。
紧接着是他刚占了没多久的尹犁河谷,现在也被明军夺取,他留守的儿孙们也都被俘被杀,儿孙们到处拉的壮丁,也被击败俘虏。
他还指望着从尹犁、裕勒都斯那边往这边运送新的士兵和牲畜粮草补给。
后脑勺刺痛无比,昆都伦乌台什痛的慢慢蹲下。
突然一下子栽倒在地。
“大汗!”
侍卫们惊呼,很快赶来的大夫诊断出结论,昆都伦乌台什大汗中风了。其实就是脑出血,也叫脑卒中。
这位见惯大风大浪的草原汉子,一倒不起,病情危急,军营里的蒙古大夫医术有限,治些刀枪箭伤还行,面对这种脑出血的急症,虽然能诊断出来,却束手无策。
死马当活马医的折腾了半天,结果昆都伦乌台什没有半点好转。
仅半天后,蒙古大夫对塔城营地里的诸将宣布,大汗医治无效,崩了。
当天晚上,叛军连夜拔营西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