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家里的事儿哭么?”周从文忽然打断了李然的话,柔声问道。
女孩儿听他这么说,哭的愈发伤心起来。
几个医生都无可奈何,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周从文有些庆幸,多亏了屋子里人多,要不然怕是女孩儿刚一哭,自己就得拔腿就跑,省得瓜田李下的别人说三道四自己讲不清楚。
柳小别站起来坐到女孩儿身边温言安慰。
安慰了好一会,女孩儿才渐渐好起来。
柳小别询问情况,她抽噎着说道,“她是我继母,我没见过我亲妈。”
“……”
李然、沈浪都怔住。
这话说的和之前患者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爸去世之后我就辍学出来打工了,在开发区的一家洗车行上班。”
“我真的没钱,真的没钱。”
她越说越是难过,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出来。
断断续续说了很久,周从文才听明白。
原来她父亲和继母是后走到一起去的,父亲在三年前去世,她就辍学出来打工,每个月给家里200快钱,剩下的她都攒起来。
但患者基本1-2个月就会问她要一次钱,多少无所谓,每次要钱的时候都很不客气,甚至追到洗车行连打带骂。
患者不光是对她这个继女如此,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一样。
她的两个亲生女儿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相继去了南方,杳无音信。
女孩儿不忍心留继母一个人生活,勉强留在江海市。
所以患者住院后当天赶过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这种现实中罗生门的故事听的沈浪一愣一愣的,前后对比患者和患者家属的表情、神态,沈浪竟然发现自己更相信眼前这位小姑娘说的话。
“别哭。”周从文很平淡的说道,“要是手头不宽裕的话就不请教授做手术。手术不难,我们做也一样。术中术后会尽量省钱,花不了多少。”
“谢谢,谢谢。”女孩儿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
看她出门,周从文侧头问道,“沈浪,你觉得谁说的是对的?”
沈浪沉吟了很久,很慎重的说道,“可能一人一半吧。”
“是么?”周从文问道。
“你们还真是没有人性啊。”柳小别鄙夷的说道,“这姑娘多可怜。”
“总要术前评估一下患者的状态,不光是身体状态,还有心理状态。”周从文习以为常的说道,“不光是患者,还有患者家属,我们需要知道术后怎么处置。”
“什么怎么处置?”沈浪有些疑惑,他还沉浸在两段不同的叙述之中难以自拔。
“给你举个例子吧。”周从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