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边说边用力挣扎起来。
明明看着她刚刚还冲自己得意洋洋地笑着,这一转眼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从没发现表嫂这么会演戏,见梦溪如此,秀儿这个气啊,挣脱硬要拽自己出去的两个婆子,冲燕王喊道:
“王爷,您答应过秀儿,抓住了表嫂,要把她送到妓院,让……”
“闭嘴!秀王妃不顾身份,满嘴的胡言,来人,掌嘴二十送回平阳,交司徒王妃管教!”
不等秀儿说完,燕王便是一声断喝,秀儿也猛一哆嗦,咽下了后面的话,哀怨地看着燕王,早有两个婆子上前,又噼噼啪啪的打了秀儿二十个嘴巴,硬将她拽了下去,远远地还听秀儿喊道
“王爷,您答应过秀儿的,王爷……”
冰心和玉心吓得硬捂住了秀妃的嘴巴,簇拥着走出了亭子。
没理秀儿的喊声,燕王低头温言哄着瑟瑟发抖的梦溪说道:
“溪儿,别听秀儿胡说,本王疼你都来不及,又怎舍得让你受委屈,难道溪儿没看到喜堂已经设好,本王是要堂堂正正娶你的……”
“梦溪原也是不信的,仔细想想,确如秀妃娘娘所说,明日的婚礼连司徒娘娘都不知,更别说有个体面的客人了……王爷何苦欺骗梦溪不懂,明日的婚礼不过是偷偷摸摸在内宅中摆酒庆贺罢了……”
被劫几天了,太子和欧阳迪都不曾来救她,梦溪不信他们会放弃自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自己被藏在哪儿,既然逃不走,那就只能尽量把婚礼闹大,消息传出去了,她就有获救的可能。
“这……”
听了这话,燕王竟真被问住了,梦溪说的不假,明天的婚礼他的确没有邀请外人,只有别院的人和他的亲信,不是梦溪的下堂妻身份让他难堪,毕竟梦溪是他抢来的,不好大肆宣扬。
见燕王支吾,梦溪开始用力挣扎起来,燕王紧紧地抱着她哄道:
“溪儿休听秀儿胡说,司徒王妃在平阳,一时间过不来,等回平阳,本王亲自带溪儿去给她捧茶,本王已邀请了在晋阳的好友前来祝贺,溪儿不信,明天看着就是……”
听了燕王的话,梦溪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温顺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见梦溪不闹了,燕王这才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说道:
“刚刚裁缝已经将吉服送来,溪儿随本王回去试试……”
两腮红肿,被迫离开晋阳的秀儿,眼前闪现燕王温柔的把梦溪抱在怀里的情形,心里一阵抓狂,她不想离开晋阳,她想大闹燕王的婚礼,想让明天的贺客都知道梦溪不过是个下堂妻,是个扫帚星,萧家因为娶了她已经衰败,想要看到她被满棚贺客唾弃,看到燕王将她扫地出门。
可惜,燕王府不是御史府,燕王的强势不是她能忤逆的,这也是她大婚以后才品尝到的悲哀,她不过是燕王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好似一件衣服,穿过了,就毫不珍惜。
秀儿第一次开始怀疑选择嫁给燕王是对是错。
想起在牢房里见过的表哥,即使潦倒,依然透着铁骨铮铮。秀儿生出一股要砸烂这个马车的冲动,猛的撕下马车的窗帘;一边的冰心见了,一把抱住秀儿,开口劝道:
“娘娘,您消消气,千万不要太冲动,这是在大街上,外面都是王爷的人,王爷知道了,您又要受罚。”
听到受罚两个字,秀儿身子一颤,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但牙齿依旧咬的咯蹦蹦直响,坐在那儿喘着粗气,冰心拿过秀儿手里撕下的车帘,试着怎么挂回去,否则就这样大露的窗户回府,被哪个嚼舌头的回了司徒王妃,自己家娘娘少不得又是一顿罚。
王府的规矩可是大的很,不是御史府能比的,刚何况,自从因为翠平诬陷的事情,王爷被万岁爷当面斥责,并罚了奉,娘娘不仅在王爷跟前失了宠,俨然成了王府里的公敌,不说那些侧妃每天联合起来挤兑她,单是司徒王妃每天找着碴的折磨,就让她们自顾不暇了,还好,这次王爷为了确认二奶奶的身份,单独带娘娘南下,才在其他妃子面前长了些脸面,没高兴几天,这会儿又被二奶奶折腾得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灰溜溜的遣回王府,不知又有多少闲气等着受呢,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没跑。
冰心一边在心里哀怨着,一边重新挂着车帘,透过车窗,猛然看到迎面过来的马上那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二爷!”
秀儿听了,身子一震,叫了一声:
“表哥在哪?”
听娘娘叫表哥,冰心才发现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可惜已经晚了,秀儿和玉心双双贴了过来,只见迎面而来几匹马,中间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不是萧俊是谁,只见他身穿皂青色长衫,头戴笼巾,宽大的衣衫随风舞动,多日不见,越发显得孤冷桀骜。
再见表哥,全不是狱中的落魄潦倒,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秀儿忙喊了一声: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