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蜀电文中说得明白,胡深是他师父,他是胡深一手养大,教导出来的,如果他来对付胡深,势必会去思考师父会怎么做,这样就恰巧中了胡深的计,因为胡深就站在那,等着将绳子栓在傅国栋的鼻环之上,然后牵着他的鼻子走。
“还有一事我不明白。”裘谷波冷静下来,“你才来不过几天,是如何说服堑壕的人听命于你的?”
蔡千青并未回答,而角落中忽然传出的声音给了裘谷波答案:“他不需要说服我们。”
裘谷波一愣,这才留意到房间中黑暗的角落里坐着的盐孙,他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因为自己的焦躁,完全没有留意屋内的情况,如果盐孙是刺客,自己已经丢了性命。
盐孙杵拐上前:“他对辛广运下令,辛广运转告我们,我们暗地中照做便可。至于原因,说出来不怕裘捕探生气,如今都督府中,能带领我们打赢这场仗的人,只有您面前的这位单睛花狐。”
裘谷波不语,沉默许久,又问:“下一步怎么做?”
蔡千青道:“物尽其用,盐老前辈说过,在新港海警总部监狱中,还关着两个高手。”
裘谷波皱眉:“柳落渠和伍四合?”
“没错,过去关着他们是为了制约唐安蜀,而如今傅国栋和孙三又重回一条战线,再关着就没有任何意义。”蔡千青缓缓落座,看着手中的夜明珠,“派兵剿灭海神邪教,只是下策,因为百姓已经目睹太多的死亡。”
裘谷波摇头:“我不懂,要如何做?上策是什么?”
蔡千青分析道:“上策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换言之,就是让剩下那些邪教信徒投降归顺,不过并不现实,一来他们已经中毒太深,不会投降,二来就算投降,也等于是放虎归山,我说过,我们必须斩草除根,所以,只能用中策。”
裘谷波问:“中策是什么?”
“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蔡千青放下那颗夜明珠,“不外软硬兼施,刚柔并进,第六步就是软中藏硬,斩草除根,你去把那两个人放出来,吩咐他们,带上薄荷所调配的药物,潜入海神邪教巢穴。”
裘谷波道:“毒杀?”
“不。”蔡千青看着他,“不是杀,是送,送他们上路去下面伺候他们的海神。”
裘谷波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裘谷波转身离去时,蔡千青又叮嘱道:“裘捕探,切勿意气用事。”
裘谷波只是微微点头,开门离开。
等门关好,盐孙走到门口,倚门而立,静听一阵,判断裘谷波真的离开后,这才看着蔡千青道:“先生,逃走的那个怎么处理?”
蔡千青坐在那,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逃走的那个应该是张定锋,但此人我猜测必定不是张定锋,而是借用了张定锋的身份,这就是辅世兵法中最装神弄鬼的还阳术。”
盐孙皱眉:“什么意思?”
蔡千青并不回答,只是问:“那人现在何处?”
盐孙迟疑着,蔡千青沉声道:“说,别有任何顾及,他现在就算出现在都督府也不是什么惊讶之事。”
“张定锋去了八王院。”盐孙回答,“辛广运还亲眼看到他进了南院桂花屋。”
蔡千青闻言脸上出现了些许诧异的表情:“胡深果然也是物尽其用,他布下沈青梦这颗棋子看来还有其他用意。”
盐孙道:“裘捕探和沈青梦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沈青梦有诈,裘捕探说不定已经入局。”
蔡千青沉默半响,终于道:“阴阳既为雌雄,也是男女,有男女便逃不开一个情字,善用‘得情制人’也能攻无不克,这一剂毒药,用好了,是寻不到解药的。”
盐孙问:“现在怎么办?”
蔡千青摇头:“静观其变。”
八王院南院内,沈青梦站在那几颗含苞待放的桂花树下疑惑着。
“你们为什么就不开花呢?”沈青梦仰头看着,用手轻抚着其中一丛花苞,“再不开花就过季了,哪有桂花开在冬天的?”
全神贯注盯着那丛桂花,略有些忧郁的沈青梦,丝毫没有察觉不知道何时走到身后来的张定锋。
张定锋站在那,从后方上下打量着沈青梦,在他眼中,这个女人的身材是近乎于完美的,只可惜她有太多的过去,太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