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见过生气的和悦,欢喜的和悦,霸道的和悦,任性不讲理的和悦,何曾见过她如此冷静近乎冷漠的态度?当下心里就慌了,猛地握住她的手,低声下气地恳求:“和悦,我知道我不该发脾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和悦抽出自己的手,态度没有一丝软化,声音冷冷的:“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会怪你,可弘暾只是个孩子,你不该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更不该对他动手。
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撒气筒,他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只会被你的行为伤到,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建议我们还是分开住一段时间,我不希望弘暾再被你影响,过的不开心。”
十三懊悔地垂下了脑袋,无言以对。
和悦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京城,舍不得你的身份,我们就回去,我不希望你被困在府里,整日里郁郁不得志,却更不希望看你这样魂不守舍,失去了自己。”
十三猛地抬头,使劲抓住和悦的手臂,脸色发白,慌乱地摇头:“和悦,我没有,我不是舍不得,我也想跟你就这样过下去,可是我、我……”接下来却什么也说不下去,神色间流露出痛苦和纠结。
这样的表情已经诉说了他心底的不甘。
就算表面再装的若无其事,有时候还是能看出真正的心意。
谈不上失望,人之常情罢了。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哪里适应的了平民的生活?
是她强人所难了,没有顾及十三的意愿。
“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如果想要回去,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希望你不会后悔。”和悦语气平静,没有埋怨,没有劝解。
接下来和悦真的住进了西厢房。
伊尔根觉罗氏以为他们吵架了,晚上的时候还来劝和悦:“夫妻间哪里有解不开的结?十三爷毕竟是皇子,平日里对你也够宠着了,你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动不动就给十三爷甩脸色。”
“额娘,这事儿您不必担心,我没有和他生气,这是他自己的坎儿,需要他自己过去。”和悦没有解释,只是这样说着。
伊尔根觉罗氏听她这样说,虽然不知是为什么,却也没再管。
但是当晚和悦刚躺下,十三就抱着被褥闯了进来。
在和悦发脾气之前,十三笑眯眯地开了口:“你放心,你不想我过去,我就不过去,我只是想看着你,要不然,我睡不着。”
然后直接把被褥铺在离和悦不远的地上,径直躺了下去。
和悦愕然。
接着就被气笑了,好个无赖!
懒得理会他,和悦翻身重新躺下,哼,爱怎样怎样!
然而和悦低估了十三的毅力,接下来的几日,十三直接给学堂的人请了假,整日就待在家里,和悦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赶都赶不走。
和悦在房间里和弘暾玩儿,十三就在一边儿陪着,时不时地伸出手碰一下弘暾,教弘暾开口叫阿玛。
一开始弘暾很怕他,理也不理他,后来见对方笑眯眯的,也像额娘似的跟自己玩,渐渐地似是忘记了那日的事,就亲近了起来。
后来,只要十三不在,弘暾就闹,啊啊啊地叫着,和悦都哄不好。
和悦气的咬牙,只好允许他靠近弘暾。
而这些日子里,十三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沉闷,恢复了从前的飞扬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