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昶只是道:“如此,有的什么不懂的便是遣人请了过来讨教便是了,今夜夜深了,王妃早些歇息吧。”
墨昶说完,便是离开了。
筠华望着墨昶的背影,只是一笑。
卉秋从外面进来,见着筠华神情没得什么一样,松了一口气,道:“王妃没事就好。”
“能有什么事儿。”筠华唇边依旧是挂着笑,只是其中的意味有些复杂,自己都是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如何的。
“奴婢以为侧妃回去狠狠告上一状。”
“有什么状可以告的,本就是小事,虽是被呛了几句,但若是这些事情都说,只会叫人觉着安氏出身的人原也是如此小题大做,没什么容人之量的人,他过来,或许,只是试探罢……”筠华说道最后,自己的声音亦是低了下去,唇边的笑亦是悄然消失。
卉秋看着虽是有些担心,但是筠华挥手示意她退下,也是只能退了下去。
筠华起身到窗边,开了窗,外头夜色深沉,外头有些燥热的空气与屋内冰块发出的冷气于窗口流动交汇着,筠华静静地立着,望着天边的残月。
脑中不由浮现了这几日墨昶的身形,似乎皆是墨色的衣袍,面容也是硬冷,对着自己似乎也是没得什么表情,但是那日安凝的请安,还有方才来的那一遭,似乎皆是对于安凝隐隐的爱护,可若是细细一瞧,又是说不上是什么深情厚谊,但是成亲后的日子,墨昶来自己这边连同成婚那日应行的礼数,也不过两次,倒是在瑶光阁那边的时间多,这事也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筠华自嘲一笑,自来了金陵,见着人皆是得挂着得体的笑容,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套上了枷锁。
筠华关了窗,带着心思入了睡。
墨昶这边却是没有去瑶光阁,回了自己的寒君斋,在桌前抄起公文,却也是看不进去,索性放回原处,又随手执起手边打发时间的一本杂记,却也是看不进一个字。
墨昶出了房门,屏退了众人的院落寂静一片,安宁得很,墨昶在院中踱步,午后一场大雨,随后虽是依旧热着,却也是没有什么毒日头,地上的水迹已是没了,周遭的空气却还是热着。
黑暗中无声闪出一人,在墨昶身后恭敬道:“王爷,户部侍郎袁定贪污一案相关的证据已送到左相处,后日早朝便会重审此案,重新下顶多,另,吏部尚书告老还乡的折子被安国公压下,今夜安衍密访薛、袁两府,其子安隋去了吏部尚书董平与袁利府中。”
墨昶依旧是沉默,那人也是识趣退下。
墨昶反复咀嚼着方才那人传来的消息,安衍是一品国公,其子安隋是兵部尚书,次子安炀任从二品将军,嫡女又是湛王侧妃,无可比拟的富贵,宫中还有个先帝留下的安太妃,处处皆是有人的……
墨昶想到这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墨成,招阿瀚回来。”
“是!”